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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追鋒』
第一章——少年的憤怒上)
藍塵如同一把行走的鋒利的刀刃,切割著周圍的空氣,讓人不自覺地感受到隱約的威脅感。
他停駐在剛剛藍與站過的地方,身形是那樣相似、同樣瘦削而又鋒利。藍塵的影子似乎和藍與的影子相互重合。他也站在那家店面的門口,過分的,歸來的藍塵想要最後一次擁抱那種溫軟的孩子的回憶,卻被這樣無情地拒絕。
暗紫色的瞳眸如同深邃的黑夜,藍塵轉步離去,雨聲和風聲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
藍塵微微轉過身來,鋒銳的眸光刺穿那一層淡淡的、朦朧的雨幕,似乎要將天穹掀翻,凡藍塵所恨的,都會被那滾滾天火毀滅,化為飛灰!
過去和未來就在這一點凝滯,匆匆的流水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藍塵的大腦一片空白,胸腔中積壓著熾烈的火焰,卻噴吐不出來。他雖然輕描淡寫,雖然不動聲色,雖然已經不再是那個鉛灰色瞳眸的少年了,雖然經歷了那如同焚火地獄般的淬煉,心底卻依舊忍不住悲傷、忍不住泛出酸澀的液體。他看到了電視塔上的新聞報道,胸腔就像在跳動著暴躁的鼓點,彷彿雄獅在嘶聲咆哮,按捺不住即將竄出來。
他以前不過是一個在學生群中小有名氣的人物,謹小慎微、低調地穿梭在這上流社會中。做任何事情都會有自己的考量,可是,在那一刻,他就想要將電視塔都要攔腰折斷。當一個男人真正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就算是毀滅世界,就算是背棄一切,也會去做的吧,這是少年的幼稚,也是少年的堅持。
縹緲的雨絲灑落在藍塵身上,他肩胛處的雨絲逐漸凝聚,就像是落了灰塵一樣。他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如同雨後的海子一樣默默地呼吸。這個時候,世界好像被那窸窸窣窣的雨聲覆蓋,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朦朧詩的悲愴意境在這個時候達到了頂峰,每一次吐息,都像在吸入鋒利、悲傷的氣體。
突然,一聲清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藍塵冗雜、浩繁的思緒。
藍塵怔了怔,隨即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他的手掌骨骼分明、指節修長,身上的體膚似乎更加蒼白,隱隱有青紫色的血管在跳動著,就好像是不屈的生命在燃燒著。看著來電顯示,藍塵不禁愣住了,就好像是多年後遠歸的遊子收到了兒時玩伴的信箋,內心空蕩蕩的。他剛剛經歷了什麼,內心中充塞著火與血、雷和電,就像是森羅地獄,猙獰可怖的厲鬼不斷迫近。那畫面,藍塵現在想起來依舊不寒而慄。但看到了這來電顯示,就讓他迅速從噩夢中掙脫出來,就好像溫軟的棉花糖和打電玩的聲音在輕聲叫喚著你。
其實,剛剛藍塵很怕很怕。他怕那個店面玻璃倒映著的那個有著暗紫色瞳眸的青年不再是自己了,好像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那些苦苦挽留的珍貴東西也會如塵埃和流水般去往終點。但還好,這才是藍塵,沉默寡言有時也會人來瘋的他,很傲嬌,不認輸,想要保護自己一定不能失去的東西,周圍有很多人,卻只有很少朋友,但這些朋友都是他最重要的珍貴東西。
“付清老大。”
螢幕上顯示著來電人的備注,藍塵愣了一會兒,隨即朝劃開了。“喂!”聲音嘶啞又鋒銳,帶著塵埃的覆蓋感和沙粒的厚重感。
“怎麼你了?剛剛背完政治,還是去挖煤了?該不會……你一人躲在宿舍裡……都跟你說了,”電話的那一頭,聲音富有磁性也帶著點不動如山的沉穩,讓人感到了安全感。“這種事情,我們這些做兄弟的義不容辭的要幫你啊!怎麼樣,把手弄傷了吧!”
藍塵不由自主地笑了,無聲的。他撓了撓一直繃緊的眉眼,感覺全身上下都舒暢了不少。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兒一直裝清高,一塵不染,如同風輕雲淡的仙神。但那些吹捧付清為冰清玉潔真君子的那幫花痴女,恐怕不知道,付清私底下是有多麼的悶騷。不然,他怎麼鎮得住仕炎中學鋼管舞俱樂部的舞王女朋友。
“誒誒誒,我太純潔了。你說什麼我可聽不懂。”藍塵急忙打掩護,心情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舒暢開懷起來。
“我和上官在仕炎中學街對面……就是我們常去的那家燒烤店,快點來,別想著光吃不搭手幫忙。”付清平靜地說道。
藍塵爽朗地應道:“好嘞,等我。”
……
藍塵剜了一眼那依舊在播映著畫面的電視塔,蘇氏家族和楚氏家族的子女訂婚並不算多大的新聞,而且這事也一定會在蘇氏家族和楚氏家族的共同施壓下被掩蓋。藍塵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
……
石板地面上濕漉漉的,就像是清冷的眼淚流滿了臉孔。深夜,安湘市依舊是燈火通明,明晃晃的燈光照亮了整片黑漆漆的深夜。一點一點的聲音蔓延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背後,還有一點嘈雜的人聲。
眼前是一家店面不大不小的燒烤店,店裡的氣氛暖烘烘的,慣常的煙燻味和火烤味並不是很重,卻有一點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店面的大廳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他們坐的筆直,談吐優雅,或是開懷大笑,或是輕描淡寫,吃著燒烤,度過黑夜。而隨著大廳蜿蜒進去的,是許多鱗次櫛比的包間,看起來規劃有序,條條整整。
藍塵就這樣走進了燒烤店,店面裡的服務員恭敬敬業地鞠躬,並說著“歡迎光臨”。但等他們意識到了藍塵那深邃的猙獰的暗紫色瞳眸,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避,就好像有一把利刃在空氣中橫切著。藍塵並沒有意識到眾人的目光,拔腿往大廳的隔壁走去。
大廳隔壁,也是這家燒烤店的店面,那裡是406寢室兄弟們經常來吃燒烤的地方。而大廳和隔壁的大廳有一道門,隔壁的大廳中的人數比這裡稍微多了一點。
藍塵嗅到了那燒烤的香味,不由自主的食指大動,恨不得立刻坐下大快朵頤起來。
藍塵看到了上官焱他們,他們坐在大家經常坐的靠窗地地方。藍塵還記得,當時上官焱之所以要挑選這個座位,就是因為上官焱那浪蕩公子可以一邊喝著酒,一邊觀賞路上走過的美麗女孩的長腿。
記憶總是忍不住湧起,讓藍塵覺得很溫暖,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
但,真是這樣嗎?
ps:《夢魘潮汐》系列《夢魘潮汐1.5夢淵》開啟,因為很想藍塵,就提筆忘乎所以地寫了起來。因為現在事情很多,學業很重,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夢淵》也是不定期更新……真的是不定期更新,只要有寫一章,就會立馬發。大家閑來無事就看,當放鬆放鬆心情。
希望筆者的文字可以為你們帶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