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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迴廊』
第三十三章——潛龍亭之秘十三)
藍塵聽到這刺耳的聲音,臉上沒有帶走任何表情地抬眼瞥了一眼那並非慈眉善目的來人。來人正是曾經想要在故作清高的文學社社長藍塵面前耀武揚威卻被羞辱得體無完膚,在眾人面前毫無臉面的劍道社副社長。這個副社長因為為劍道社的貢獻還有自身對於劍道的見地更加精要而升職成社長。
藍塵並未流露出過多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劍道社社長的刻薄嘲諷而有什麼過多的惱怒,臉上帶著風輕雲淡的適從。或許是剛剛在面對蘇子旭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精力和憤怒盡數揮霍出去了,此時他感到自己的內心空蕩蕩的,像是一塊空白的橡皮擦一樣。什麼冗餘的情緒也生不起來。其實剛剛若離離去的時候,他一直低垂的眉眼終究還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那麼悽慘而又單薄的背影,在斑駁的視線中忽明忽暗、忽閃忽滅,刺痛著自己的記憶隱隱作痛。
所以,藍塵其實是一遍遍又無意識地回憶檢索著楚若離那在陽光下憂傷的背影,憂傷得讓藍塵的心情無比惆悵。讓他無意識地咬緊了僵硬的嘴唇,唇齒間流淌著一抹苦澀。
劍道社社長見到此情此景,心中的無名之火又“蹭蹭”地往上冒騰,簡直讓他狹小的心靈無法容納!他本來是想在藍塵失魂落魄、垂頭喪氣的時候,故作高沉地好好嘲笑藍塵一番,看到他難堪而又苦澀的表情。心中才能感到一抹藍色般的暢快。可是,藍塵依舊這樣。這樣一副對諸事都滿不在乎瞭如指掌的淡然表情,讓劍道社社長的憤怒添油加醋,簡直忍無可忍。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會是藍塵的對手。上次就是因為自己看低藍塵的本事,以為他只是一個會舞文弄墨的文弱書生罷了,沒有什麼深刻的拳腳功夫。結果,社長就為他這愚蠢的想法付出了一份代價。
社長見藍塵無關痛癢的樣子,不禁有些氣餒。他本來也是打發打發時間所以來參加什麼文學興趣課,現在黃澤賢主任就要來到教室了。誰也不敢輕易得罪這個德高望重、校董元老的德育處主任。
社長作勢準備轉身離去,卻被一道洪亮的聲音給制止住了。
“喂小子,給我站住。仕炎中學是貴族出沒的權力場,在這裡連空氣中都摻雜著男生的風度翩翩和女生的賢淑得體的氣息。你那副醜惡的嘴臉還有說話的方式,就像是一個殺豬的屠夫。真不知道,你怎麼還沒有被校方開除掉。看來,小爺我又得找一個時間和學生委員會主任說一會兒話了!”上官焱微抿著自己的嘴唇,面目變得像是黑洞那樣凝重。他尖銳的瞳光逼視著這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劍道社社長。上官焱把手插進自己下褲的口袋裡,一副睥睨傲慢的模樣。卻帶著洶湧膨脹般的氣浪。
劍道社社長並不認識上官世家的貴公子。這也難怪,上官焱平日裡閑散成性,一些曾經和上官焱混過的貴族子弟都稱上官焱是“翹課大師”。每天坐在喧鬧的酒吧吧椅上,闊綽地送旁邊的窈窕火辣的妙齡女郎幾杯昂貴的雞尾酒,然後帶她去游泳池放蕩,最後升級為一夜情。滾完床單後留下聯系方式便拍拍屁股走人。他嚮往這種如同遊俠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什麼作業或是校園風紀都捆縛不住上官焱上下浮動的心靈。所以,他在仕炎中學的名聲也不如低調的藍塵那般響亮了。
劍道社社長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上官焱,微微蹙起眉頭,顯得有些不悅。他惡狠狠地說道:“你……說誰是殺豬的屠戶?”
上官焱聳了聳肩,臉上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那富有魅力的笑容,眼神中跳蕩著調戲和戲謔的韻味。他走了過來,身形之偉岸連藍塵都遜色他一籌。帶著無匹的威嚴和暗暗的威亞,昂首闊步地直逼那個有些無所適從的劍道社社長。
上官焱就像是一個怒發沖冠的縱橫將軍,翻雲覆雨,讓人驚嘆。他走到劍道社社長的跟前,用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小爺我,就是說你。看你一副不服的模樣,有種來打我啊!如果德育處追究下來,就說是我打你,怎麼樣?”
劍道社社長看到上官焱這副頤指氣使、自詡天下第一的傲慢模樣,心中的憤怒火焰就莫名的燃燒起來,大有一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態勢。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三流貴族的門中子弟,仕炎中學德育處只是比校董會低了一個級別,絕對不是那麼好惹的!但是,眼前的這個青年竟然妄自尊大地放言一切後果由他承擔,那不正是敦促自己讓這個青年嘗嘗皮肉之苦嗎?
劍道社的人從來只是相信自己的拳頭能夠握住的暴力,他們全然憑自己的拳頭行事,神經迴路直白,神經粗大。卻也是在這個相當於半個龍靈社會的仕炎校園中較為單純的一類人了。
“好啊,”劍道社社長渾然不懼,他同樣惡狠狠地回敬,只是因為對方的氣勢和威壓太強,他想要表示得強硬一點,在氣勢這一塊拿下一城。
“還有一點時間,黃主任差不多還有兩分鐘會準時來到教室。我雖然不是一個出勤率高的學生,但是咱們校園人物黃澤賢,他上課的方式我還是知道一點的。”上官焱笑眯眯地說道,但是那陰仄仄的笑容讓劍道社社長感到芒刺在背,雞皮疙瘩一陣零落。
“那麼,我說,”上官焱比出一個手勢,不緊不慢地說道:“開始。”
在上官焱說話的同一時刻,劍道社社長頓時感到山嶽一般的巍峨壓迫感逼仄著他,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透不過氣來。他隱隱感到一陣不安,他有些焦急地說道:“你……你是想要為藍塵出頭啊?!”
上官焱有些不耐煩,在“開始”的字音真正吐出的時候,他,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