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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花語』
第十七章——從現在起三)
那個淡漠冷然的青年在花之原野的某一處駐足,鉛灰色的瞳眸突然放射出去,如同審判者打量著整個千瘡百孔、逼近末日的世界。清澈透明的瞳仁倒映著這個世界的醜態,而他,如同洗盡鉛華、超脫自然的言龍者一般,念誦著龐大而又象徵著禁忌的龍文,全身上下密佈的龍紋突然爆射出燦金色的光澤,彷彿照亮了整個籠罩在灰暗薄紗中的世界。
“嘁!遷徙在末日的邊緣。”那個淡漠冷然的青年在一陣陣撕裂悽厲的吼聲中吐出幾個字音。明明這聲音吐出得那麼隨心所欲,明明這聲音那麼輕靈,卻甚至可以和那沉雄霸道的怒吼分庭抗禮,捎來整個人類種族的福音。
“真是卑賤不堪的螻蟻人類。”青年靜靜地看著千裡之外那些平日裡優雅高尚翩翩有禮的人類現在暴露出來的醜惡而又粗俗的醜態,他卻感到無比地賞心悅目,彷彿是在欣賞一座座美麗內涵的藝術品一樣。“遷徙在末日的邊緣,王將駕臨天下!”
在這如同詩篇一樣優雅的詞語經青年之口吐出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被巨大的鋼錘震動了一般,世界像是被奇跡的生命之手顛倒過來了一樣,支離破碎,顛覆規則!
這世界,完了!
晶瑩剔透的鏡頭再次切割、翻轉,那鏡頭中播放的是一處髒穢而又人跡罕至的衚衕,昏暗而又忽閃忽滅的燈光給這個場景增添了幾分魑魅魍魎的氣氛。突然,一生撕心裂肺的痛嚎聲刺穿打破了這難得的靜默。
一個身材八尺的壯碩男子,臉上扭曲猙獰的表情可以讓人看出他的苦不堪言,他的面板上暴露出血液淤堵的青黑色,骨骼錯位的痛苦讓他咬牙切齒。漫天的痛苦險些讓這個看慣了殺伐打鬥的黑幫男子吃不消。
在黑幫男子面前,是一個臉上看不出喜悲,鉛灰色的瞳眸隱沒在昏暗的光線的青年。他雷霆萬鈞般地出手,狠辣的手段讓兩個成年人都有些應接不暇!
本來明明勝券在握,可是青年太過在乎自己,太過相信自己獨特不凡,以為自己是這場短劇的主角,以為自己一路都被耀眼的主角光芒照到底。他肆無忌憚而又有恃無恐,最後怎麼看來都像是死裝逼的中二青年裝逼失敗。
他只是想要發狠地去保護一個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他悔恨,他憎惡,憎惡自己為什麼在數年前沒有去抓住離開家門的媽媽的手,悔恨為什麼多年前沒有一個巴掌扇醒爸爸讓他去挽留媽媽。
太在乎、太想保護一個人,然而……什麼都搞砸了!
時間如同流逝的殘影一樣在指縫之間匆匆而過。青年在繁忙而又醉生夢死的生活中漸漸迷失自我,成為現在在大家眼中彬彬有禮而又落落大方的文學社社長。可是……他其實不是這樣的!他會為了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而大打出手!暴露自己潛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把暴力神經,一切都是為了償還那數年前的懦弱和不可改變的背影。
可是,青年曾經在一直以來的格鬥課上吃盡苦頭,在刻板而又嚴格的格鬥老師的打磨下一次次流淚、一次次喘息而又聲嘶力竭。那麼多的淚水和汗液,都是為了挽回哪怕挽回只有一點點兒的悔恨,像是發狠地保護自己珍視的東西。如今這麼大了,可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敗了!敗給了誰?我不知道啊!
……
藍塵噙著酸澀翻湧的淚水,平靜地看著這一幕。他莫名其妙地困在這封閉而又黑暗的空間中,閉上瞳眸一遍遍回想那如同荊棘一樣刺人的往事。他輸了,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輸家。不論是家世還是在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上,他都輸得徹徹底底。如果是那個光芒萬丈萬眾矚目的學生會會長蘇子旭的話,他會怎麼做!他作為曾經是中國最年輕的跆拳道王中王,會如同厲鬼一樣一擊斃命那些覬覦自己的東西的髒東西。然後瀟灑地揮了揮衣袖,穩健地行走在耀眼的月光。
哇塞!連蘇子旭出場的月光都是明亮澄澈,真是主角光環開到大啊!而自己呢,只有那一星半點昏黃的月光和自己顧影自憐。
真他媽沒用!沒用得把我惡心到昨天吃的早餐都吐出來!
藍塵攥緊蒼白的拳頭,咬牙切齒地想著。他明明已經很憤怒了,已經很發狠了,可他現在看起來卻那麼無力,那麼外強中幹!
“怎麼?連自己都看不下去嗎?”一道詭秘而又突兀的聲音響起,那聲音那麼清澈,那麼空靈,就像是在銀裝素裹的雪山峭壁上開出的一朵雪蓮。
在黑暗的幽閉空間之中,閃沒著一個稚童孱弱的身影。出奇的,藍塵依舊緊閉著瞳眸,臉上看得出來痛苦和對自己能力軟弱的痛恨。他莫名其妙地沒有回頭去看那個面容清秀不真實的稚童,彷彿兩人已經是老朋友了!可藍塵明明不認識他,連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自己為什麼這樣無動於衷。
“所有沒有能力的奴僕,都只配在潮濕黑暗的陰影之下茍延殘喘,他們本該被擠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殘酷的食物鏈中滑入那萬劫不複的深淵,這就是他們亙古不變的命運。自古以來沒有能力的人,就應該被這個世界、被這個王朝淘汰!”
那個稚童邁著虛幻而又縹緲的腳步,如同惡魔一般的腳步,親切地貼近麻木的藍塵。他就想知道被暴力血液汙染的龍類一樣,繼續遊說著藍塵,“但是……你不一樣!阿塵,你和我已經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還記得我們以前一起打架嗎?你發狠的樣子都讓我略為心悸呢!那麼你眼前這兩個本該低眉順眼茍延殘喘的奴隸又怎麼會是你的對手,還讓你心灰意冷,體味到了這個世界上弱小帶來的無比殘酷!”
阿塵?很少很少有人會這麼稱呼自己。藍塵聽到那個稚童這樣親切地稱呼自己,他突然被一種異常溫暖、莫名其妙的感覺鋪天蓋地地裹挾住了。那幫討厭自己的人,都叫自己“掃大街的兒子”;而那些普通的朋友,則稱自己“藍塵”;文學社的社員或是幹部都叫自己“社長”,那些交往頗深的同學也只是叫自己“藍塵”,恐怕也就只有上官焱他們會叫得更親切隨和一點。阿塵?好多年前,爸爸媽媽也是這麼叫我的名字。
“阿塵,過來吃飯了。”
“阿塵,趕快去睡覺。不然明天就要遲到了。”
“阿塵,過來爸爸媽媽這兒,今天講小兔子的故事。”
妙不可言的感覺瞬間噴湧而出,漫過呆滯的藍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