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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花語』
第九章——戰一下殺伐)
如果說先前藍塵對於窮兇極惡、殺人如麻的黑幫還存有泛濫的恐懼的話,如果說先前藍塵的心情就像一潭亂水、雜亂無章,就像一擰麻花的話,那麼現在,他就像是操縱戰場的將軍,每一個亮麗鋒利的揮劍,都能大傷八方!一切戰局都會在他手起刀落下徹底顛覆,沒有人能夠與他照面,因為他不必露面,就可血流成河!
現在他看起來不過是想要裝逼的青春期高中生而已,那麼普通。但是,他的眸光多麼淩厲,他孱弱的身軀壓抑著怎麼樣詫然的力量!一個高中生的憤怒,像只炸毛的獅子,如果你激怒了他,就要支付被雄獅的獠爪刺穿、被雄獅的利齒碾碎的代價!
藍塵很不想讓其他的人捲入這場風波當中。他最不希望的人不知為何就是童樺,他現在本來應該和媽媽親切地擁抱,然後邊扒扒幾口飯問媽媽今天的故事是什麼。可他卻被困在那裡,像只脆弱的雛鳥被束縛在陰暗骯髒的囚籠中。藍塵還是會相信,這個勇敢樂觀的男孩應該不會哭,他沒有聽到童樺的哭聲。可能是被那些兇手殺了……啊不不不,只是封住了嘴!他不敢相信這麼幹淨、這麼可愛的孩子會死在這個照不到陽光的鬼地方!多難過啊!
也可能童樺他還在相信,相信那個聰明的藍塵哥哥……還會來救自己!
所以,我不會放棄!你,也不許放棄啊!!等著我,不會太久,我還要陪你踢球呢!
……
藍塵動了,如同一隻顫抖的弓弦一樣,疾如風徐如林!他現在不再是脆弱感傷的男孩了,他要披上金燦燦的戎甲……時刻戰鬥!
藍塵嗅著這死亡還有鮮血彌漫的氣息,他此時像是一名成竹在胸的偵探一樣,一絲不茍地找尋著案件的蛛絲馬跡,一切的蛛絲馬跡全部指向那個幕後潛藏的兇手。
“童樺剛剛離開的方向應該就是這裡,加上這顆足球遺落的地方,這樣子話。兇手的藏身之處就已經呼之欲出了!”藍塵在心中暗暗地想到。他縝密的推理主要還是因為他還是柯南道爾的書迷,在《福爾摩斯探案集》中做的書評還有自己的想法比正文還多,加上自己的舍友付清也是一個柯南迷,整天沒事空下來的時候,也會躺在床上一集一集看著柯南,然後和付清一直揣度真正的兇手是誰。
藍塵的臉色十分冷清,他現在的心情異常憤怒!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在那些嗜血成性的惡魔面前,又怎麼要能夠扭轉乾坤,抓住那些黑幫大漢的咽喉,然後帶著童樺準時把他送到他媽媽面前。還有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受害者。對於一個還未成年、乳臭未幹的高中生來說,實在是難如登天。
但是,青春不就是這樣肆無忌憚地揮霍,後果不必去揣度,只要最終無愧於心就好!藍塵在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青春早應該來了才是,他一直都沉浸在那些空洞而又掩人耳目的文字中。他怕這個危險而一點都不溫柔的世界,怕外面的荊棘刺傷了自己,流出黑色的血!
青春本該這樣肆無忌憚,本該不顧後果!因為只有這個年紀屬於張狂、屬於幼稚,其他的年紀,你或許可以幼稚,但是沒有了瘋狂的精力;你或許可以瘋狂,卻沒有了幼稚的理由。
藍塵開始沖起來,在這片黑暗真正降臨之前,在半個小時的飯約到來之前。藍塵並沒有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打算在確定了威脅存在之後,便馬上撥打報警電話。他當然清楚自己的力量在那些黑幫大漢的面前,有多麼渺小!
這是一個被四面土牆圍住的一條地方,唯一的出路就是那眼被一些雜草掩蓋住的小洞。地板上散落著一些淩亂的植被和已然成為花肥的花瓣。這一切都顯示這一塊地方的年代久遠,歷史斑駁!
“你很聰明。啊不,應該說你們很聰明。”藍塵低下頭來,像是柯南君在知道案件真相時大框眼鏡反光的酷酷的模樣,“你們明明就藏身在這顆足球的旁邊。你們利用人的慣性思維,然後想要趁著這一段間斷時間逃之夭夭。”
藍塵微微笑了笑,這是他在知道童樺被無辜地捲入這場風暴後流露出第一次的微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直到剛剛之前都還在懷疑,會不會是我的錯覺,會不會這只是血腥味,而不是人的!我不希望童樺有什麼閃失,所以我有耐心做這個實驗。”
藍塵語氣頓了頓,道:“這個衚衕的後面有一個四面圍牆的地方,我記得以前這裡是用來種植一些植被的。從一開始我就陷入了一點不打緊的錯誤,那就是你們窩藏在並不是人們第一反應想到的那個廢棄酒窖,而是在這個相對暴露的環境。”
“小鬼,你不應該進來的。”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從這個地方一片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響起。“你馬上就會為你的自以為是和想出風頭的可笑想法付出代價!”
“夥計,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藏在這裡。為什麼要怕這個小子把我們的事情抖落出去。告密是需要用嘴說的,說話是需要性命的!只要沒有了性命,把他永遠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收拾一個高中生,一個弱不禁風的女生,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一道有些尖利的聲音和那道嘶啞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還是蠻贊同那個叔叔的說法的,”藍塵輕輕卻又無比沉重地說道:“從一開始,你們就不必怕我。”
“怎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兩個黑暗中的大漢有些不解,“最不爽那些說話故意擺出哲人的做派了!矯揉造作,嘩眾取寵!”
藍塵嘲諷地笑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早點蹦出來,我還能早點解決問題。還可以及時赴約,還可以送童樺回家,還可以報警抓你們。你們……浪費了我好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