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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花語』
第五章——葬花父顏)
真t都快要走了,走了就意味著不回來了!你卻還在這裡躺著,難道在等著那個女人來叫醒你嗎?兩個人在一起多少年了,一起廝守,一起甜蜜恩愛多久了!現在因為你的無能,因為你的沒用,因為你的所有不足斷送了這份真的很美好的婚姻,真的很美好的愛情!
悠長而又夾雜著些許不捨的腳步聲終於消散,那聲輕輕的、怕吵醒藍塵和他父親的關門聲也一閃而逝。什麼都結束了!就像那凋敝的花朵,只剩下破敗的花骨朵,再也沒有了嬌豔動人的嫵媚!
大了一點的藍塵天天都在想,電視劇裡的母親要離開家庭的時候,都會不捨得親吻自己的孩子。然後留戀地看著家中的陳設,頓時百感交集!然後和那個男人還有自己的孩子相處和有愛的鏡頭切進來,母親流下很多很多苦澀的淚,最終很痛苦地離開了這個家。但是,藍塵的母親卻走得很決絕,就好像是回頭就是死一樣!好無情啊!無情得讓藍塵不免哭出聲來!
“嗚嗚嗚!——”一陣如同撕扯的哭聲斷斷續續地響起。父親的聲音本來很好聽的,就像是在幽谷中纏綿的鳴蹄,聽父親說,他就是憑美妙的聲音騙到了母親的第一印象的好感。可是,他現在哭了,哭聲好難聽!難聽得像烏鴉的哈欠,那麼惡心又那麼刺耳。
真是傻啊!明明就是捨不得那個女人啊!你還是沒出息地躺在這裡,如果捨不得的話,就去追啊!沖過去抓住她的手,用腳踢掉已經開起來的門,低沉地對她說:“喂喂喂想幹什麼?早飯都還沒有做想跑去哪兒啊?”
可是,你只能在離別的悲傷中掙紮,撕心裂肺地流下眼淚來,然後痛苦地回憶著自己和那個女人的點點滴滴。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追出去,把她狠狠抱入懷中,就是綁,就是搶,也要把她捆回家中!因為老子和你是合法夫妻啊!這還是真的,母親出走的時候,並沒有和父親辦離婚手續,只是單純的出走。就像是《柯南》裡面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一樣,但是他們兩個人還能再次見面,再次吵架,然後再分開,可是藍塵父親和母親卻是永遠地訣別了!
可是你這麼窩囊,就算你會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窩囊、那麼沒出息,你還是會停在原地。可憐巴巴像只哈巴狗一樣求上天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一定會肆無忌憚地追出去,哪怕摔斷腿!可是,再怎麼雄心壯志,你們還是會分開!因為,你這一次這麼選擇了,下一次還是會那麼選擇!軟弱地窩在原本是兩個人睡的單人床上,等自己的老婆走後,再軟弱地哭泣!
藍塵總是這麼想!他想要是自己的父親能稍微有些出息的話,就不會讓他從小到大飽受那些同學嘲諷自己沒有母親是個野孩子了!
但是,藍塵卻和父親的關系還算是融洽,就像是井水和河水一樣。他們很少吵架,就像是放牧人和溫順的綿羊一樣,在這個小小的家中生活著。雙方都沒有觸碰到對方的底線。因為對於藍塵來說,藍塵是他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親人了!或許他還有一大幫近親或是遠親,每年春節都會包紅包給自己,到在他眼中,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親人已經走了一個人,從他的人生中殺青!他很珍惜很珍惜這剩下的唯一的一個,他不喜歡他的父親的窩囊,卻愛極了他的父親!
這個世上,總會有那麼些人,他已經把刀指著你的要害了,你還是會張開雙臂,像是歡迎家人一樣伸出你的擁抱!哪怕,這份擁抱,最終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藍塵站在這湍急的人流之中,突然抓緊了單肩包的肩帶!他很憤怒!他很悲傷!憤怒那個男人的軟弱和無用,悲傷母親的決離和出走,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傷心和憤怒的源泉!
突然,他妥協了!他一直緊繃的、顫抖的身軀放鬆下來!這些年來,他一直在這種悲傷中淡淡地微笑著,像只乖巧的兔子!可是,他多麼想要厲聲嘶吼,把自己的喉嚨喊破,狠狠嘲諷這個存在什麼狗屁公平的世界。但是,他不想像自己的父親一樣悲苦、希望怯懦,他想要成為蘇子旭那樣無懈可擊、毫無破綻的人,能夠坐在十幾樓的窗邊,不怕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的危險,然後對著天空咆哮,略顯病態地狂笑著。但他委實沒有這樣的魄力,他就是一個平凡的學生,應該在學分之中糾結,然後費心於考一個理想的大學,拿到萬眾矚目的校長獎學金。
所有青春期少年,都夢寐著能夠成為聚光燈彙聚的主角,怎麼樣怎麼樣牛逼哄哄地吸引大家的視線,成為大家矚目的人物。但是,藍塵卻不然!他不希望靠近那些熱鬧的人流,不希望別人會過分關注自己。他其實只奢求在一個聚光燈打不到的地方,安安心心、平平庸庸地做自己的跑龍套,默默地存在著,不要求分走過多焦點。他和很多青春期少年不一樣,只因為……他的青春不知什麼時候降臨。
藍塵揹著單肩包,如同路燈下的影子,不引人注目地行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然後在心中盤算著和蘇菲雅共進晚餐的事情。他從來都是一個一諾千金的人。
突然,一隻被泥濘的泥土沾染的足球飛射出來。藍塵微微眯了眯眼,他的反射弧短,迅速的應急能力和反應能力讓他迅速感受到了來自自己左肩的威脅!這只足球掀起的力道不大,但是如果被這麼近距離地擊中的話,恐怕還是會有些疼痛。況且藍塵一會兒還要去餐館赴宴,這麼髒兮兮的足球打在仕炎中學的校服上實在有些麻煩。
藍塵眉眼一挑,磅礴的氣場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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