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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童》殺青的那天北方陸續開始下雪,只不過一個早上的工夫,地上的雪就積了十多厘米。
故事採用開放式結局,陳拐開啟了鎖鏈,放小男孩和一直被他保護著的妹妹離開。他心裡的枷鎖也同時被解開,他沖到了那間破舊的出租屋裡,翻找著養父這麼多年的賬本。
養父在床上茍延殘喘,看到陳拐的動作後顫抖著抬起手臂準備制止,可病痛已經將這個中年人折磨得宛如耄耋,別說站起來打人,連簡單的抬起胳膊也做不到。
他發出沙啞的氣流聲想要阻止陳拐,陳拐卻拿著賬本在病床前冷冷的注視著他。
“我不會替你養老送終。”
“我不會給你扶棺砸火盆。”
“但我會把你一把火燒得幹淨,讓你去贖生前的罪。”
說這一段話的陳拐沒有太多的感情,他平靜而冷漠,可細品之下卻帶著一絲恨意。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看也不看病床上的人。
養父癱在床上,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手臂掉了下來,撥出最後一口長氣,眼角沁出了一絲汙濁的淚。
他在死前後悔嗎?後悔這些年拐賣孩子,後悔教給陳拐扭曲的世界觀,還是後悔當年在陳拐將死之時動了惻隱之心,留下了這個孩子?
不得而知。
另一邊,安城所扮演的角色帶著妹妹拼命奔跑,根據陳拐所留下線索的尋子父親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發現了精疲力竭的兄妹,他看著那兩個小小的人影,拼命的奔跑過去,就像奔跑向了某個希望。
電影的最後一幕,剪了頭發換了新衣服的陳拐將一本破舊的賬本扔到了警局門口,不顧身後的驚喊揹著自己的雙肩包走向了遠方。他露出了整部電影唯一的一個笑,按照記憶的方向,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冬日茫茫,吸進體內的氣是冷的,可撥出來的卻是熱的。
很多年後,衛長風《拐童》的最後一個鏡頭依舊是經典,齊樂安的笑則驚豔著一代又一代的人。
十二月三十日,一六年的倒數第二天。統籌將時間估算得一天不差,讓大家可以回家過元旦。
晚上全劇組的人最後聚了次餐,沒人嫌棄小縣城的夥食不好,衛長風還親自坐鎮炒了兩個大菜,感謝三個月來所有工作人員和演員們的支援。
兩位圈中前輩尚且感嘆不易,劇組的小姑娘們已經哭的梨花帶雨,只說這是參加過最好的劇組。
不是說劇組多麼閑適,資金多麼充沛,而是讓他們真的感覺,在這個粗製濫造的大環境下,自己是在幹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衛長風舉杯敬了所有人,齊樂安在身旁作陪,兩人的戒指在光影下交相輝映,有小年輕起鬨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衛長風淡笑不語,只是充滿深情的看了一眼齊樂安,齊樂安回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愛意。
這一幕被人拍了下來,在很多年後又流傳到了網上,成為了圈中無數cp粉珍藏的物件。
新年伊始,衛長風和齊樂安帶著安城回了b市。小橙子的假肢經過三個月的除錯,十分契合的安裝到了她的胳膊上。安城第一次看到妹妹的胳膊時,抖著雙手不敢去碰,最後還是齊樂安拉著他的手放到了小橙子的手上。
軟軟的,帶著些溫涼,卻是真實的觸感。
因為缺少神經組織,這條仿生胳膊的裝飾性質無疑大於實用性質,但是對於小橙子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二零一七年的元旦,兩人是在衛家的別墅度過的。衛家的父母從衛歆安那裡得知兩人有意收養小橙子和安城,也表示出了十足的支援。
家裡又不是養不起,孩子多了是好事!養!
衛媽媽原本還對兒子子嗣這裡愁的不行,一接觸安城,越看越覺得這孩子懂事,立刻就當孫子一樣寵了起來。
至於小橙子……乖乖巧巧靦腆害羞的小女孩兒已經在衛家待了三個月,俘獲了爺爺奶奶的一堆芳心。
然而在b市輕鬆了一週,衛長風即將趕往海城。演員拍完了戲就代表著工作結束,可導演卻要去全程盯後期,無論是剪輯還是配樂,甚至連字幕都不能有一點馬虎。
齊樂安當然是全程陪伴,走之前兩人問安城要不要一起跟著過去,安城的第一反應是問妹妹去嗎?
齊樂安搖了搖頭,蹲下身平視著他,道:“小橙子不去,但是我們可以每週回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