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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齊樂安坐在木頭沙發上,打量著眼前的大伯夫婦。
以前看著無比可怕強大的人,如今似乎是縮小了一圈一樣。精明的大伯母臉上滿上皺紋,蠻橫的不可一世的大伯眼裡也帶了些渾濁。
發黃的牆壁、骯髒的水泥地,讓齊樂安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自己以前怎麼會怕這樣的人?怎麼會每接到一個電話就乖乖把錢打過去呢?
齊大柱有些拘謹,他將玻璃杯往前推了推,努力擠出了個笑容,道:“小,小安啊!喝水!”
齊樂安看著髒兮兮的玻璃杯,並不理會,而是道:“大伯,東西準備好了嗎?”
齊大柱心裡跳了一下,前幾天被掛了電話之後,齊大柱就一直在想他這便宜侄子說得是什麼東西?當年他弟弟弟媳屋裡就留了幾本書,出事後全部被他賣了。至於死亡證明那些東西……齊的應該不是這些吧?
齊大柱想想那筆傳說中的錢,喉嚨裡又有些發幹。他咬了咬牙,然後從貼身的口袋中取出了一串鑰匙,道:“小安啊!大伯實在沒找到你說的東西。這樣,這是咱老家的鑰匙。你知道當初這老宅是分給大伯的,大伯把鑰匙給你,你自己去找好不好!”
見齊大柱這麼說,齊樂安心裡也帶上了疑惑。
難道家裡真沒東西?那大伯是怎麼知道這筆錢的存在的?
齊樂安表情明滅不定,大伯母想說什麼卻被大伯狠狠拽住了。大伯幾乎是討好地看著齊樂安,諂媚道:“小安啊……你看大伯這裡也難啊,你嬸嬸每天去市場給人家賣菜賺點錢,你妹妹明年就要上高中了……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你爺爺說過……你爸媽留了一筆錢……”
“以前是大伯糊塗,當初家裡的錢全供你爸爸上學了,大伯連字也不認識幾個。被那些人一鬨騙,大伯就上當了啊!這一年來,大伯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做夢都想給你說聲對不起。”
說到這裡,齊大柱竟然擠出了幾絲淚水。一旁的大伯母見狀,也捂著臉一副要哭的樣子。
“可大伯不敢啊!”齊大柱猛然提高了聲調,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大伯就怕你不原諒大伯!小安,大伯可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不會不原諒我們的吧?”
齊樂安看著眼前的人演戲,心裡有點想笑。
大伯母配合的哭出聲,齊大柱偷瞄著齊樂安,見這侄子沒有反應,於是一咬牙,道:“小安!大伯在這給你跪下了!這半年來我身體越來越差,恐怕沒幾天好活了……你要是不原諒大伯……大伯怎麼下去見我那可憐的弟弟啊!”
齊大柱作勢就要給齊樂安跪下來,大伯母更是一陣嚎啕大哭,好像齊大柱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樣。
齊樂安:“……”以前到底為什麼會被這腦殘的一家人威脅呢?
就在這時,破房子中一扇緊閉的門突然被踹開了,披頭散發穿著睡衣的表妹高聲尖叫道:“要死啦!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房中一片雞飛狗跳,齊大柱進退兩難,大伯母一直給女兒使眼色。表妹看了眼齊樂安,臉上滿是瞧不起:“這家夥怎麼又來咱們家了?要錢嗎!趕緊轟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