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想到此處,齊大柱在床上一刻都待不住了。他下床拉開了窗簾,喘著粗氣哆嗦著手點了根煙,惡狠狠抽了兩口後才慢慢平靜下來。
不對……這事不對!
齊大柱抽著煙,也不顧現在才五點半,拿起手機就給自己那便宜侄子打電話!
齊樂安睡得模模糊糊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撐起眼皮看了眼號碼,嗤笑一聲調了靜音繼續睡。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足有八點鐘他才懶洋洋的起來,洗漱一番後去食堂吃了早餐,又從回收處撿了兩個沒人吃的饅頭提著去了他大伯的住處。
剛一到樓層,他就聽見大伯粗嗓門的吵吵聲,大喊著道:“我是付過錢的!憑什麼在這裡不能抽煙!”
齊樂安可以放緩了腳步,站在角落裡觀察著。
他大伯的房門大開著,一個酒店的服務員正在和大伯道:“先生,抽煙是要進行伍佰元罰款的。您觸動了煙霧報警器才會有水噴出,這點我們酒店是不負責的。”
大伯渾身濕淋淋,拿起手機就嚷嚷道:“我告訴你!我侄子可是大明星!你你你!你別太過分!”
服務員的眼裡充滿了鄙夷,他道:“先生,不接受罰款我們就要報警了。”
說著,跟在服務員身後的兩個保安作勢要上前。大伯慌慌張張開始打電話,齊樂安的手機早就調了靜音,他看到自己手機有來電也不接。那兩個孔武有力的保安上前一左一右拽住了大伯,大伯驚慌道:“你們!你們要幹啥!我給錢!給錢還不行嗎!”
躲在角落裡的齊樂安冷笑,能在光耀娛樂附近開的酒店背景都不低,看來這次真算是誤打誤撞踢到鐵板了。
大伯哆哆嗦嗦從自己的褲兜裡數出了五張紅色人民幣,不情不願交給了服務員。服務員涵養很好,他微笑著對大伯道:“先生,我們酒店十一點鐘準時退房,超過半小時就按半天的房價計算,還請你早點準備。”
說完之後,服務員帶著兩個保安離開了大伯房間,路過齊樂安時還對齊樂安微笑問好。
齊樂安看見大伯憤恨地關了門,他又站在拐角玩了兩局貪吃蛇才整理了整理衣服,上前敲門。
“剛剛不是已經交過錢了嗎!”大伯怒氣沖沖來開門,一看是齊樂安愣了一下,他剛想發火,便看見齊樂安紅著兩個眼睛小聲道:“大伯,對不起,我來晚了。”
齊樂安抬起頭,泫然欲泣道:“大伯,昨晚我夢見爸爸和媽媽了。”
他大伯看著眼前瘦弱的侄子,頓時瞪大眼睛,一身冷汗。
兩人進了屋,齊樂安將饅頭遞給了大伯,道:“這是我們食堂裡的饅頭,專門買來給大伯的。”
大伯接過饅頭,狐疑道:“你昨晚夢到你爸了?”
齊樂安點點頭,一臉滿足的微笑:“爸爸媽媽說在那邊過得很好,他們替我報仇了。不過大伯,爸爸媽媽報什麼仇啊?”
大伯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白,頓時坐立不安起來,道:“他們……他們真這麼說?”
齊樂安乖巧的點頭,無辜道:“我也不知爸爸媽媽在說什麼,不過他們說要是再有人欺負我,就叫那人……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四個字齊得極輕,大伯的瞳孔卻一縮。酒店桌子上擺著的東西恰好掉了下來,發出“砰”的一聲,他大伯的身體顫了兩顫。
齊樂安生平第一次見他大伯對自己露出了一種討好的微笑,他道:“小,小安啊,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有什麼困難嗎?”
齊樂安心中笑翻,嘴上卻道:“最近過的……不怎麼好。因為沒錢的緣故,一直吃不飽。”
齊樂安的樣子真的很委屈,一副可憐樣。他大伯在一旁心中發冷,他那弟弟是因為這個侄子才找來的嗎?昨晚會不會……會不會是一場警告?
大伯臉上的表情幾變,終於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從口袋掏出了兩張紅票子,道:“小安!這個錢你拿著!”
齊樂安一臉驚恐道:“大伯?這,這怎麼行!我不能那您的錢的!嬸子那邊……”
大伯硬將錢塞到了齊樂安的手中,滿臉堆笑道:“說什麼呢!伯伯給侄子一點體己錢怎麼了!下次……下次你爸再來找你,你就給他說自己過得好,讓他早些去吧!”
齊樂安這才接過錢,感動道:“謝謝大伯了。”
大伯臉上的笑容都要僵掉了,齊樂安能看出來他心裡在滴血。給了錢之後大伯似乎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待,收拾行李就準備走。齊樂安裝模作樣想要勸他大伯多住幾天,可齊大柱環視整個房間就感覺有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拎著行李便準備走。
齊樂安裝作無奈,只好將他大伯送到了汽車站。齊大柱這次也不讓齊樂安掏錢買車票了,自己買了最快的一趟車準備回家。
從汽車站出來之後,齊樂安臉上揚起了一絲勝利的微笑。他心情頗好的給路邊正在乞討的老人扔了五塊錢,然後走到汽車站旁邊的小商店掏出一張他大伯剛剛給的錢,買了一張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