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祁白迎著他專注的視線,略顯尷尬地轉過頭去,“說正事呢,你能嚴肅點嗎?”
“我靠不是吧?”林時伊很詫異,“你一流氓兔居然在教育別人要嚴肅?”
祁白不懷好意沖他一笑:“抱歉啊虎牙君,我說錯話了。”
“……夠了,肖然我們走!”
結果肖然還沒發表意見就被林時伊拖出了門。。
餐桌上又只剩下了霽白二人。
“小白。”楚霽遲疑片刻,終是緩緩道,“宸星和於洛的感情怕是危險了。”
“……說具體點。”
“因為你我。”
祁白迷惑地看著他。
“宸星擔心會把於洛牽扯到我們的勢力恩怨之中,所以他想放棄於洛。”楚霽頓了頓,突然放輕聲音問道,“小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從昨天開始一直沉浸在終於把你盼回來的喜悅之中,卻根本沒有去想,這樣對你好不好。宸星在為於洛的將來考慮,可我現在所做的事情,分明就是要強行把你捲入我們的紛爭。
祁白瞬間聽懂了他的意思:“你在擔心我?”
“我只是害怕。”楚霽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對著其他人如此自然地說出“害怕”二字,但在祁白麵前,他不想隱瞞。
那一天的事情若是重蹈覆轍呢?他想都不敢想。失而複得,奇跡不會次次都發生,他不願意再冒險。
“沒什麼可害怕的,從救你那天起,我就有了這種覺悟。”祁白笑得漫不經心,“我這個人,天生不適合安逸。”
楚霽無奈伸手,拍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腦袋:“哪裡會有人不喜歡安穩生活?亂講。”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適合啊……”祁白扶著額頭,像是突然回憶起了很遙遠的事情,神色一下子就變得茫然而惆悵,“阿霽,你能想象麼?我也有很多要做的事,只是還沒到時機。”
這聲“阿霽”叫得楚霽心中微暖,他低聲道:“不能和我說麼?”
祁白笑了笑:“你想聽什麼?”
“你要去做的事情。”
“在一切還沒能確定的時候,我也難以準確自己要去做什麼,但我記得自己和你提起過吧,我是被收養的。”
楚霽猶豫著點頭。
“我父親是個警察,在我五歲那年因公殉職,後來我就被養父收留了,養父是我父親的同事。”說這話時,祁白的語調很平靜,但楚霽依然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我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父親說她是普通職員,在生我的時候大出血死了,養父的說辭也是一樣。我以前相信過,但現在,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楚霽沉默著,安靜等他繼續說下去。
“好像是十四歲那年吧,我收拾房間,無意中在我養父的衣櫃中發現了父親留下的遺物,那裡面有一枚戒指,像是特殊組織成員才會佩戴的那種信物,銀色,刻字。然後我還找到了一張字條,上面只有一句話‘此次我若一去無返,請務必照顧好祁白’,落款是我父親的名字。當時我就在想,難道那時執行任務,父親就已經預感到自己會出危險了?還是說,他早就做好了不會再回來的準備?”
“……小白。”楚霽開口,“告訴我,那枚戒指上刻了什麼字?”
祁白抿唇:“暗。”
“暗社?”
“是吧,暗社組織,和無極還有烈焰齊名的黑道佼佼者。”
楚霽奇道:“你知道得真詳細。”
“因為我曾經研究過很久。”祁白把杯中牛奶一飲而盡,眸色深深地凝視著他,“包括你,無極的少主人,我也特別打探過。”
楚霽驀然怔住。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祁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鼓起勇氣向楚霽說出有關自己的往事,亦或是,坦誠自己的隱瞞。
他當初會招惹到楚霽,並非巧合,答應李菲兒的要求,也只是為了能夠更好地和楚霽見面。
他知道楚霽是什麼人,他也曾查閱過關於黑榜上有名勢力的詳細資訊,他很清楚,要查明當年發生在自己父母身上的事情,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可以藉助其力量的人物。
毫無疑問,楚霽太合適。
但他沒想到,楚霽會喜歡上自己,更沒想到,自己如今已經做不到抽身而退。並不是因為他要獲得的資訊沒還沒有頭緒,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會放不下楚霽,並且,感到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