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兒臣剛才問過太醫院肖掌院了,他說父皇昏倒是急火攻心所致,兒臣想知道父皇昏倒前發生了什麼事?”三皇子抬起頭,澄澈的眸子盯著皇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皇后的視線與兒子的視線相接,忙斂下了眼睫。
要不要跟兒子說呢?她只猶豫了片刻便做出了決定。
她知道沈秋風散佈的謠言已經傳開了,呃,那其實也不算是謠言,想來珩兒一定也有所耳聞了。若再不跟兒子講清楚,恐怕兒子會對她這個母親失望的。
於是咬了咬唇,斟酌著開了口:“珩兒,是母后和你父皇爭執了幾句,主要為了沈秋風傳出來的流言。”說了這麼一句,她停住沒有往下說,而是看了看兒子的面色。
兒子抬頭看著她,眼睛裡有不可置信的光芒閃過。
三皇子並不是驚訝與母后和父皇談論的話題,而是沒有想到母后會與父皇爭執,打他記事起,他就從未見到和聽到母后反駁父皇,母后總是視父皇為天,對父皇言聽計從的。
看出了珩兒的疑惑,皇后輕輕地點了點頭:“對,珩兒沒有聽錯,母后今天豁出去了,和你父皇據理力爭了起來。沒曾想你父皇就,就這麼昏過去了,還吐了血,母后現在後悔得緊,若是你父皇因此有個什麼不好,母后…”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嘴唇一陣哆嗦。
三皇子膝行到母后面前,柔聲勸慰道:“母后,父皇昏倒是因為他生病了,不是您的過錯,您千萬不要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特別是在其他宮的娘娘面前,絕對不要這樣說,好麼?”
他清楚,以母后的柔弱性子,是敵不過父皇的某些嬪妃的。她們時時處處在暗中窺視,等著抓母后的把柄,想把母后從皇后的位置上拉下來,甚至是打入冷宮中。
這中間尤以惠妃娘娘為首,萬幸的是這次這位父皇最寵的妃子尚不在宮中,否則定會歪纏母后的。
老實巴交的三皇子在這宮中長大,吃了很多虧後也算是明白了宮中的生存之道,少年人覺得自己長大了,必須要護母后安全。
皇后自然也是清楚兒子這麼說的原因,見兒子望著她等她的回信,便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分寸的。
三皇子這才放心下來,他看了看父皇,又看了看母后,垂著頭道:“母后,珩兒聽說了沈秋風傳出來的流言。”
流言初起時,他本是不相信的,但後來他結合這些年的事情,慢慢理了一番,竟然有了幾分相信。
不如趁今天這個機會問問母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母后,兒臣可否請您借一步說話?”三皇子扶著床沿站了起來,跪得太久,他起身後,手撐著床沿等了片刻才緩過勁來。
皇后輕輕點了點頭,珩兒現在大了,有些事情應該跟孩子講清楚,這樣也可以避免孩子不知道內情,無意間就惹了他父皇生氣。
本來皇上就不喜珩兒,不能再讓皇上對珩兒添了不好的看法。
見母后答應了,三皇子便率先走到外間,皇后跟著出來,屏退了外間的宮女太監,母子倆坐下來,正準備說話,肖掌院前來求見。
於是母子倆立刻放下其他心思,先召見了肖掌院。
剛才肖掌院已經為皇上施過針,暫時穩住了皇上的病情,但是幾位醫術好的太醫把過脈以後,都覺得皇上的病來得又急又重,所以商量著開出了一個方子,但效果如何,他們心裡並沒有多大把握。
肖掌院按照和幾個太醫一起打好的腹稿,跟皇后和三殿下稟報了。
皇后聽完臉色煞白,捏著錦帕的手抖得厲害,眼淚又湧湧而出。
“皇后娘娘,臣等學藝不精,讓您擔心了,臣有罪,請皇后娘娘治臣之罪。”肖掌院一撩衣袍跪到了地上。
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皇上這次恐凶多吉少,而以他的醫術水平,卻是束手無策的。所以先行請罪,希望皇后能另請高明,或許能救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