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風呆住了,他那雙渾濁的眼珠全都定住了,直直地盯著沈維白,似乎完全沒明白沈維白的意思。
沈維白拿起火齊對準玉佩開始仔細檢視,抿著嘴,神色認真且嚴肅。
過了一會兒,沈秋風的眼珠才轉動起來,他忍不住低聲喃喃:過去這麼多年了,這玉佩上能看出什麼呢?聲音又輕又小,如蚊蚋叫,沈維白並沒有聽見,還專注在玉佩上。
沈秋風很快住了嘴,他動都不敢動,身子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就怕動了影響孫子檢查玉佩。
沈維白先看正面,卻沒有什麼發現,玉佩正面色澤澄澈純正,一水的綠色,宛若一汪碧泉,很是養眼。
他承認,這是塊極品好玉佩,估計先帝也是怕雕刻字型對玉佩正面整體有影響,所以便沒有在正面進行刻字。
於是沈維白把玉佩翻了過來,用火齊再照著看背面,只一瞬的時間,沈維白的眼睛就睜大了。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個贈字,玉佩上確實如雲霞爹所說,是微雕刻了字的。
他趕緊把火齊往下挪,果然贈字下面便是天佑福七享平安七個字,這一行字比贈字還要略大一些,但若是沒有火齊的幫忙,憑眼睛卻是看不見的。
再往下看,最後一行正是先帝的名諱,還有日期。
沈維白死死地盯著日期看了兩遍,又迅速在心裡進行了推算,贈送的日期是在他叔叔死前一個月,那天正是當今皇上的壽誕日。
雲霞爹沒有說謊,這塊玉佩當時已經屬於當今皇上了。
所以,真正害死叔叔的人不是先帝,而是當今皇上。
沈維白垂下拿著火齊的手,愣怔了幾息,才站了起來,鄭重給沈秋風施了一禮開口道:“稟祖父,李勇欽告訴孫兒,叔叔去世時捏在手裡的玉佩不是先帝的,是昏君的。剛才孫兒…”
“怎麼可能?”沈秋風大驚失色打斷了沈維白的話,憤憤道:“李勇欽在撒謊,他和先帝情同手足,定是亂說幫先帝脫罪。先帝親口承認是他害死了你叔叔,怎麼可能有假?”
因為說話說得很急,沈秋風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使勁咳嗽起來。
“祖父,您別急,身子要緊。”沈維白忙衝到他身後,抬手幫他順背。
折騰了好半天,沈秋風才止住了咳嗽,沈維白又喚有利送了茶進來,讓沈秋風喝了兩口,等沈秋風緩過勁後,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祖父,這塊玉佩原本是屬於先帝,但他把玉佩當做生日賀禮轉贈給了昏君,還別出心裁的在玉佩上微雕刻了祝福語。
李勇欽告訴孫兒祝福語的內容,剛才孫兒用火齊已經看清楚了,祖父您要不要看看?”
沈秋風抓住沈維白的手,讓他趕緊拿給自己看。
但他老眼昏花,只勉強看到有字,內容卻是看不清楚,急著讓沈維白念給他聽。
沈維白便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聽完以後,沈秋風頹然往後仰去,頭向椅背上磕去,好在沈維白身手敏捷,搶先扶住了沈秋風的頭。
“祖父,您怎麼了?”看著倒在他臂彎中,臉色慘白的祖父,沈維白也嚇得不行。
沈秋風緊閉著的眼緩緩睜開,看向沈維白,剛要張口說話,一陣昏眩襲來,沈秋風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來人,快來人!祖父昏過去了。”沈維白一邊掐著沈秋風的人中,一邊慌亂大叫。
離京城不遠的邊城軍原地待命,等將軍派出去偵查計程車兵回來。
偵查兵們探到了情況後一刻都沒有耽擱便迅速返回,把叛軍圍城的佈防、人數、所處位置等具體資訊摸得一清二楚,一股腦兒都向雲霞爹進行了彙報。
雲霞爹很滿意,誇獎了偵查兵們,然後讓他們去稍事休息,他則轉身大喊來人。
將軍一聲令下,親兵們迅速圍了過來聽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