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半炷香的功夫,詹建武看見三皇子從大殿前的臺階上拾級而下,向他走過來了。
走得近了,他看見三皇子臉上掛著笑容,便大鬆了一口氣。
皇上不喜三皇子也不是什麼秘密,他生怕三皇子聽了他講的原因,到皇上面前為他鳴不平,結果撞一鼻子灰不說,還可能被皇上訓斥,那樣倒是他的不是了。
還好,看來三皇子與皇上的談話還算順利。
詹建武抖擻精神,快步迎上前去,給三皇子施禮。
三皇子臉圓圓的,面板白皙,恍若一個玉面小郎君,這會兒那玉面發著光,看著煞是俊俏。
詹建武又在心裡唸叨,皇上眼睛瞎啊,多好的三皇子卻看不見似的。
三皇子不知道詹建武在替他憤憤不平,顧自神采飛揚,唇角噙著笑對詹建武歡喜道:“詹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有個好訊息好教詹將軍知道,吾已經求得父皇同意,代父皇去城牆上慰問守城將士,現在就有勞詹將軍帶路。”
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詹建武受寵若驚,忙跳開躲過三皇子施禮,對三皇子躬身抱拳道:“那真是太好了,三殿下有請。”
兩人便往宮外走去,三皇子一邊走一邊和詹建武敘話,話題都圍繞著守城一事在展開。
大部分的時間是詹建武在說話,三皇子在認真地聽,少年皇子走路身姿筆直,時而點頭,時而側頭專注地看著詹建武,偶爾有問題的時候才插問一句。
詹建武早就知道三皇子辦事穩重可靠,這番談話又讓他發現三皇子看問題很深刻,是個頭腦清晰,思想敏銳的年輕人,全然不像皇帝說的那般冥頑不靈。
他心裡越發對三皇子看重起來。
聽到詹建武發自內心的表揚,三皇子有些害羞地擺頭道:“詹將軍謬讚,吾自知天資平平,當不起如此盛譽。從小吾的母后就教導吾要有自知之明,所以吾清楚自己的水平,不過吾希望能透過自己的勤奮進行彌補,還希望能得到如詹將軍這樣的能人的指導。”
三皇子如此謙虛上進,讓詹建武更加喜歡他,兩人接下來的談話愈加輕鬆和樂。
快到城牆處時,詹建武指著在城牆上守衛的將士對三皇子說:“三殿下,您去看將士們,將士們不知會有多高興呢,對陣叛軍的勁頭會更足了。”
這邊三皇子登上城牆的同時,宮中的皇上去了拘著葦杭母后的宮殿。
皇上到了殿外,命令守衛不許通傳,帶著潘公公悄悄走了進去。
葦杭的母后現在已經能自如行走了,她和婉兒被皇上困在高牆之內,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還算過得安寧,但是卻沒有自由。
房間裡燒著地龍,溫暖如春,她穿著一件除領邊和袖邊有裝飾圖案之外,其餘都為純色的短襖,下著同色長裙,在這到處都是亮色的宮中,倒顯出不一樣的美麗來。
她本來就極美,歲月似乎特別優待她,即便受了這麼些年病痛的折磨,依然擁有盛世美顏,還添了成熟的風韻。
婉兒找來棋盤和她對弈,好打發被監禁的無聊時光,兩人坐在虛掩著的窗前下得忘我,渾然不知道皇上已經來了。
躲在窗邊偷窺了一會兒的皇上,眼睛裡含了一抹柔情,皇嫂還是像他初見那般讓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