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霞把怎麼抓到丁永鉞,怎麼裝鬼嚇唬他,那蠢貨怎麼鬼哭狼嚎交代的,事無鉅細都跟母親講了一遍。
母親全程沒有打擾雲霞的講述,等她講完後,身體就像被抽空了一般,軟軟地靠在了椅背上,臉色發青,胸口起伏不定,抓著椅子扶手的手不停顫抖,實在是氣狠了。
原來霞兒的祖母,那個對她如親生女兒,待她像母親一樣的老太太,竟然真是蒙冤而死的。
丁默卿一家應該拿命來賠!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從眼中肆意奔湧而出。
雲霞見哭得傷心,知道她的內心正在痛苦中煎熬,便蹲到母親面前,抬手幫母親拭淚,想安慰她,但是張口卻說不出話來,索性就無聲地陪著母親。
過了好一會兒,雲霞娘開了口:“霞兒,丁默卿就是一條毒蛇,你祖父祖母待他那麼好,把他當作一家人看待的,可是他,還有老太婆,丁永鉞,這一家子畜生…”
說到這裡,母親說不下去了,聲音完全哽咽在喉嚨中了。
“娘,丁默卿做出這樣的惡事,不會有好下場的。”雖然知道自己此時相勸的話對母親起了不多大的作用,雲霞還是出聲安慰了一句。
雲霞娘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夫君,遂抓住雲霞的手問:“你爹豈不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她都如此傷心難過,作為兒子的夫君,得知自己母親的死因,豈不是捅心般的痛?
“是啊,爹當時難過得很,但是爹很堅強,他挺過來了。”
“霞兒,那丁永鉞怎麼處置?應該立時讓你爹殺了他才能解恨。”雲霞娘咬著牙恨恨道。
雲霞搖搖頭:“爹沒有殺他,他是西戎王的表弟,丁默卿唯一的兒子,留著他還有用,等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或許可以做人質。”
“那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他,就該把他碎屍萬段。還有丁默卿和老太婆兩人,早知道就在京城把他們給解決了。”
雲霞娘顯然還沒有從悲憤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恨不得立刻就把丁默卿一家人挫骨揚灰。
雲霞拍著母親的手說:“娘,您不要動怒,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聽霞兒有話說。
如今看來,丁默卿潛入我們府上本就是不簡單的事情,說不定是有人策劃安排的,西戎王和深秋風都脫不開嫌疑。另外,與先帝遇害一事也可能有關聯。所以爹對此自有計較,他說要查清楚丁默卿背後的勢力,再一併收拾。
至於丁永鉞,害祖母一事畢竟不是他直接動的手,爹已經撂下了話,從今以後與丁永鉞再無半點相干,讓他好自為之。
但等他發揮完人質的作用後,爹會放他一條生路。
不過爹也說了,下次若是在戰場上相見,他不會再對丁永鉞心慈手軟了。”
雲霞娘急著打斷了雲霞的話:“霞兒,這麼說你爹現在不會殺丁永鉞了?”
“嗯,爹是這麼打算的。”
“可這樣不是太便宜了丁永鉞,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丁默卿這個殺人犯的兒子。娘現在記起來了,你祖母曾說過,你祖父被迫娶了丁永鉞那個不要臉的娘之後,再未踏入過她的房間。
丁默卿和老太婆太不要臉了,他們純粹就是趁你祖父醉酒後設下圈套栽贓於他,實際上你祖父根本就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祖母的事情。
可憐你祖父臨死的時候都對你祖母心懷內疚,而你祖母因此事也沒有對你祖父完全釋懷,原本恩愛深情的夫妻就這麼帶著遺憾分開了,這一切都是這兩個狗男女惹出來的,即便殺了他們的孽子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