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王對自己的母親還是很尊敬的,平日在旁人眼中營造出來的都是母慈子孝的景象。
“放兒,跟母后說說,你把琪哥兒抱走到底是為了什麼?”惠妃祖母也不繞彎,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她的目光沉靜深幽,似乎能看穿人的內心。
“母后,這事是二丫頭告訴您的?”西戎王別過臉說道,說話的同時整張臉立刻沉了下來。
知子莫若母,見他這麼說,似有怪二丫頭之意,惠妃祖母馬上就嗔怪起來:“你母后眼還沒瞎,耳還沒聾,難道不能自己看,自己聽?”
“母后,兒子不是這個意思。”被母后一嗆白,西戎王忙陪笑著解釋。
“那不就結了,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我來就是讓你把琪哥兒給送回去。你貴為一國之主,在這件事上怎的就犯糊塗了?
琪哥兒才多大點的孩子,能離開母親?再者說,二丫頭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的生下來的兒子,又是得了三個女兒後才有的獨子,自然把琪哥兒看得比眼珠子還金貴,捨得與孩子分開麼?
母后知道,你或許有你的安排,但是不管你怎麼做,不能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也不能傷了一個母親的心。”惠妃祖母不由分說就把西戎王說了一通。
西戎王躬著身,低著頭受教,被母后最後一句話給震住了。
難道母后知道他搶走琪哥兒的真實目的?
他的嘴角抽了抽,眼睛迅速眨巴了幾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母后,兒子做事一貫有分寸,您難道信不過兒子?”
惠妃祖母看了看在自己面前恭謹站著的兒子,嘆了口氣,有些諱莫如深地說:“放兒,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了。聽母后的,把琪哥兒給二丫頭送過去。”
“母后,兒子記著外祖父的仇,這小子可是仇人家的。”見母后執意,西戎王不得不把這事抬了出來。
惠妃祖母頓了頓,嘆了口氣說:“他的身上也留著你的血。
放兒,你是男兒,不知道當孃的辛苦。
從懷胎到孩兒呱呱墜地,母親都傾盡了自己的所有,為了孩兒,甚至連命都可以不顧。
尤其是生產那一關,正是老話說的,生下來喝雞湯,生不下來就見閻王,母后當年生你的時候,就差點沒熬過來。
你父王對母后雖然不是怎麼好,但是他沒有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這件事我便感激他一輩子。
所以你不要打琪哥兒的主意,那樣二丫頭也沒法活了,旁的不說,二丫頭嫁到東原去給你立了多大的功,你心裡是最清楚的,就不用母后再多言了吧?”
她的一席話,讓西戎王竟無法反駁。
見兒子不吭聲,惠妃祖母覺得自己說的話奏效了,便繼續趁熱打鐵勸說:“放兒,你是個孝順的孩子,這事就順著母后的意思辦。”
西戎王這才抬起了頭:“母后,可萬一養虎為患,他長大後要為他父皇報仇怎麼辦?”
“糊塗,那孩子以後都由我們來養,我們來教育,跟他父親還有半點關係嗎?你呀,是不是那幫大臣在你面前嚼舌頭你這耳根子就軟了?他們都是外姓人,能有你自個的血親那麼可靠?
還有,你自個的女兒你不清楚嗎?二丫頭對你這個父親有多敬重,任誰都看得一清二楚。將來她自會讓琪哥兒也敬重你的。”
西戎王又一陣猛眨眼,心內已經鬆動。
母后的話不無道理啊,真要是殺了琪哥兒,二丫頭寒心了,其他的孩子恐怕也會跟著寒心。
若是二丫頭執意恨上了他,還有那三個小丫頭片子,也都是禍患啊。
別到時候搞得後院不安寧,一片混亂,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