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他根本就沒看在眼裡的少年郎。
偏將想喊出聲,可是脖頸處的血流得太快太多,他覺得自己的力氣被抽盡,聲音也堵在了喉嚨裡,沒有機會發出來……
烏塗眼睜睜看著偏將索其受傷,就那傷勢來看,索其絕對是不成了。
果然,只一眨眼的功夫,索其脖子一偏不再動彈了。
還沒等烏塗有所反應,人影一晃,他又眼睜睜的看著殺了索其的那小子朝自己撲過來,還未及還手,他的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一把刀。
那可是剛剛捅死索其的那把刀啊。
此刻烏塗的內心是崩潰的,他本來好端端的看著索其打殺梁縣這小子,以為是穩贏的,甚至一貫好展示功夫的他,今天都暫且忍住,不屑於出手。
因為他覺得這個梁縣小子還沒有與自己對戰的資格。
可就是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子,居然在眨眼間扭轉了形勢,先殺了功夫不錯的索其,繼而挾持了他。
要不是脖子上抵著的冰涼大刀,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已經成了別人菜板上的肉。
奇恥大辱,他烏塗長這麼大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這事是怎麼就發生到這一步的?那小子又是如何做到的?烏塗根本想不通。
其實烏塗這傢伙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只是仗著自己有把子力氣,跟了叔父,在軍隊裡學了些功夫。出去打仗,憑著叔父是大將軍,他明裡暗裡把別人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撈,對外塑造出驍勇善戰的形象,內裡並沒有那麼厲害,是個花架子而已。
脖子上的刀劃拉了一下,烏塗感到尖銳的刺痛,明顯是那小子把刀捏緊了。
烏塗慫了,他再也無暇去想通這個中緣由,先按照少年的命令列事,保住命才是首要的。
“讓他們全部放下兵器,退後一丈。”葦杭嚴肅而低沉的命令響在烏塗耳邊,儘管他沒有聽懂,但也覺得十分可怖。
葦杭朝負責翻譯的鏢師抬了抬下巴,那鏢師立刻抖著聲音把葦杭的話翻成了西戎語。
“你們全都放下兵器,退後,退後一丈!”
慫包烏塗趕緊顫抖著,用西戎話把葦杭的命令重複了一遍。
那些正在圍攻九個壯士的偏將、兵士們,除裡圈的還在混鬥外,其他的此時都呆呆的看著烏小將軍被挾持,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得了烏小將軍的令,忙扔下兵器,潮水般爭先恐後往後退去。
他們生怕自己退慢了,害得烏小將軍被殺,那樣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最後裡圈的西戎兵也不敢耽擱,丟下兵器一陣風似的撤退了。
九個壯士按照先前蕭公子跟他們定好的方案,儘可能快的撿了些西戎兵扔下的兵器,拉著剩下的汾縣人,呼啦啦就往城門跑去。
而一直躲在後面的敖圖力見勢不妙,趁著沒人注意到他,拔腿就往回跑,不得了了,烏其瑪的侄子被劫持,得趕緊回去跟烏其瑪彙報才行。
見自己的人都進了城門,葦杭才用另一隻手一拉韁繩,腳夾馬肚,騎著馬連帶著烏塗一併如旋風一般捲進了城門。
接著城門立刻關上了。
整個過程實在太快,快得等西戎兵反應過來,只能望著緊閉的梁縣城門後悔莫及。
葦杭進了城門,眾人都衝上去把烏塗給揪了下來,一頓狠揍之後,五花大綁的綁在了城門前的柱子上。
城外的烏其瑪看見敖圖力跑進營帳,還以為大事已成,高興地站起來說:“我家烏塗就是能幹,這麼快就殺進城了!”
敖圖力跑得太快,一下摔倒在營帳入口處。他來不及爬起來便嚷嚷開了:“大將軍,大事不好了,小將軍被抓進梁縣去了。”
烏其瑪大喝一聲:什麼?你說什麼?
敖圖力這時已經爬了起來,灰頭土臉的也來不及整理形容,又尖聲叫著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