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心裡暗自高興,有霧就更好騙到西戎人的箭了。
等霧一散,就該他們反戈一擊,痛打西戎落水狗了。
想想就很歡喜很期待吶!
正可謂一家歡喜一家愁,本來擺開陣型準備衝鋒的西戎兵們,造型擺好卻傻眼了。
剛剛還算清明,只有點薄霧的天地間,陡然漫天濃霧,本來看得清清楚楚的梁縣城牆,瞬時就跟被遮在了簾子後面一般,模糊不清了。
兵士們互相瞪著眼,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心慌意亂,不知所措。這可愁死他們了!
敖圖力指揮著兵士搭了個小型營帳,這會兒正在營帳中檢查,因為等會烏其瑪要用這個營帳,敖圖力怕兵士們沒有準備好,烏其瑪又拿這個來怪罪他,所以特別上心,親自出面盯著。
檢查完沒什麼問題,敖圖力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馬紮上歇了口氣。
坐了一小會兒,他站起身,準備出營帳去告訴烏其瑪,可以轉到營帳來了。
他邊走邊回憶起剛才去見烏其瑪的情形,想到平素不可一世的烏大將軍,纏著繃帶的圓胖臉,扭曲而滑稽,敖圖力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裡大叫過癮,烏其瑪遇襲,也算間接幫他出了昨天烏其瑪給他受的惡氣。哈哈哈,烏其瑪,讓你罵我,罵完就遭了報應吧?什麼英明神武的大將軍,現在你他孃的就是個獨耳賊了,哈哈哈,老子看你還怎麼得意,活該!
敖圖力掀開簾子,暢快地撥出一口氣,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不過,撥出的氣還沒散開,敖圖力的笑容就僵住了。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他的眼前迷濛了。
好端端的居然起了大霧?敖圖力眨巴著眼睛,驅散眼睫毛上的霧珠。
霧一點都不消停,裹挾著寒冷的空氣鑽入他的鼻孔,鑽入領口、袖口中,讓他如墜冰窖,一顆心猛的往下一沉。
不妙,這大霧對他們攻城很是不利啊。
不行,我得去跟烏其瑪說說,這樣直接攻城恐怕不行。
敖圖力趕緊跑起來,去找烏其瑪稟告情況。
且說烏其瑪昨晚受了傷,缺了大半隻耳朵,傷口用繃帶繞過頭頂,圍著臉盤子包紮一圈,包紮得厚實嚴密。所以那造型實在是不敢恭維,烏其瑪自己也意識到他這個樣子不太好見人,所以今天沒有騎馬,索性坐在馬車裡指揮。
馬車被騎兵簇擁在中間,剛才他已經招來敖圖力,吩咐他指揮隊伍擺開陣型,準備進攻。
敖圖力領命走了之後,烏其瑪閉上眼睛,準備打個盹。
昨晚受傷的耳朵痛得他沒睡好,半夜起來把手下罵了個遍,也耗了他不少精力,現在頭昏腦脹,疲憊不堪。
結果剛剛眯著,敖圖力就在外面叫喚了。
烏其瑪被吵醒很是惱火,他直起身,牛眼一瞪,開口就要罵人,敖圖力急吼吼的聲音飄了進來:“大將軍,不好了,起大霧了!”
“什麼?”烏其瑪一聽,也顧不了其他的了,立刻掀開簾子,把他那扎著繃帶的滑稽大腦袋探出去看。
霧很大,稍微遠點的景物就朦朧不清,而梁縣的城牆直接看不見了。
他就像是處在一方混沌的天地間。
烏其瑪氣得想跳腳,忘了他在馬車上,猛的站起身,頭頂到了車廂頂,牽著耳朵傷口,嘶的一聲痛叫,又坐回了原處。
車內伺候他的親隨忙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反正等會大將軍要打他,還不如他先自己打了。
啪的一聲脆響,烏其瑪嚇了一跳,抬腳把親隨踹下了馬車,自己也跟著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