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葦杭也已經上樹,隱在樹枝間,手搭著涼棚看向遠方。
那邊來的是大概有百十來人的隊伍,馬蹄揚起的塵土把驛道弄得煙霧瀰漫,那團塵霧跟著馬群移動,轟然而來。
“你們快上樹來。”葦杭怕有危機,忙朝雲霞和臣杭喊道。
雲霞和臣杭趕緊爬到樹上來。
那邊瑤華也被舉廉拉到了樹上。
大家都隱在了樹叢中。
“這顯然不是來接應我們的人。”葦杭收回視線,聲音低沉地說。
雲霞點點頭:“肯定不是,我爹不會派這麼多人,也不會搞得這麼隆重。”
“會不會是西戎人?”臣杭也收回了看向來人的視線,有些著急地說。
葦杭和雲霞都沒有吭聲,現在還拿不準,只有等這些人再走近些才能看清。
見兄長和雲霞都沒有反對,臣杭全當他們是預設了,立刻轉身瞪著那群西戎人,咬著牙把拳頭砸到了樹枝上。
雲霞在心裡嘀咕,按照道理來說,這麼多西戎人一起進入本朝地界,首先在邊城那關就通不過。
除非他們是分批進來,然後匯聚在一起。
想到這裡,她陡然想通了。
前兩天遇到的,那些分成小股出動的西戎人,聚集起來不是就成軍了嗎?
狡猾的西戎人,沒準他們用的藉口還是來接惠妃省親呢。
雲霞扭頭對身邊的葦杭說:“葦杭兄,看來西戎人是在化整為零潛入我們的地界。這窩毒蛇已經出動,還吐著信子,我們要開始捕蛇了。”
兩人坐在樹枝上本就捱得很近,葦杭的手是從雲霞身後逮住樹幹的,這樣可以保護雲霞,以免她摔下去。
所以雲霞跟他說話這會兒,兩人幾乎成了頭碰頭的態勢。
但現在大家都在樹上,葦杭也沒地方退,再說旁邊還坐著臣杭,所以他只得紅著耳朵紅著臉嗯了一聲。
雲霞自然是看到了葦杭的窘迫,但她現在沒有心思關注這個,滿腦子想的是到底已經潛了多少西戎人進來?分佈在哪些地方?父親應該有所察覺吧?
越想她的呼吸越發緊,覺得問題似乎越來越棘手了。
葦杭感覺到身邊的姑娘身子僵直,呼吸急促,顯然心情不太妙。
雲霞想到的問題也是他想的,而且西戎人做的準備遠比他想到的要充分。
因為該死的西戎人,本來和姑娘並排坐著的旖旎場景也變得索然無味,葦杭忍不住捏了捏放在另一側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雲霞的面『色』更加暗沉,擔憂浮在了臉上。
葦杭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想了想出聲道:“我們也不要太擔心,這就好比船逢橋頭,車到山前,總會有辦法的。再說我們這是正義之戰,必定會戰勝邪惡的西戎人。”
他的聲音溫和清淺響在耳邊,就像是春風吹過一般柔和帶著熱度的呼吸拂過臉頰,有輕微的酥癢之感。雲霞能清晰地看到他長而濃密的眼睫『毛』,和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睛。
彷彿被蠱『惑』一般,雲霞剛才還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安定下來。
還是在明光身邊安心,她在心裡感嘆了一番,然後抬起頭,語氣堅定地對葦杭說:“我知道了。西戎人敢來,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讓他們怎麼來的就怎麼滾西戎去,讓他們大敗而歸。”
她威武霸氣的宣言讓葦杭和臣杭都叫了聲好。
尤其是葦杭,那漆黑的眸子看向雲霞,灼熱如炬,盛滿欣賞的光芒。
“哥,他們來了。”一直盯著看的臣杭聲音澀澀地提醒道。
雲霞和葦杭都轉頭看向了來人。
近了,果然是一群西戎人,準確來說是西戎騎兵。
只見他們他們挾著黃『色』煙塵,一窩蜂湧過,沒有絲毫停留,往梁縣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