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希望雲霞能吃到自己巴巴遞上的烙餅,彷彿雲霞吃了,就跟他自己吃到美味一般,會無比滿足的。
而云霞也如他所願開始吃烙餅,這烙餅的滋味不要太好了,吃得雲霞胃舒服,心更舒服。
明光是個不折不扣的暖男,現在又回到她身邊,還是在她明白了對明光的心思之後回來了,這怎能不讓她開心?
她抬起盛滿快樂的大眼睛看著離開的葦杭,只見他脊背挺直,步伐沉穩,修長的背影很是養眼,陽光在他烏黑的頭髮上跳躍,他一步一步走到對面,步步生輝,渾然形成了一幅美景圖,不,行走的美男圖。
這樣看來,與明光的背影更無二致。
“今天多虧了葦杭兄,否則我只有餓肚子了。”旁邊的瑤華吃著烙餅,誇著葦杭。
雲霞點頭嗯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吃烙餅,思緒卻飄遠了。
第一次在道觀見葦杭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大榕樹下玉樹臨風的少年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待他回眸,雲霞一眼驚豔,阿嘞,這少年眉目俊秀,唇紅齒白,面如冠玉,宛如潘安再臨世。
她很肯定,那時自己是被葦杭『迷』住了的。
只是後來突然來了個轉折,反差極大,少年歪著嘴,含混不清地說話,誤導了她,讓她相信葦杭是傻子。
現在看來是個轉折巢狀,反轉之後再反轉了。
就說嘛,葦杭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心智不全的人啊,只是這傢伙裝傻未免也裝得太像了吧?竟然瞞過了那麼多人,包括他的親弟弟臣杭。
後來他為什麼又要偽裝成明光到我家裡來呢?
蕭先生和蕭師母應該是知情的吧?明光那麼孝順,絕對不會瞞著父母讓他們傷心的。
對了,以前我問明光的父親是做什麼的,他回答的是做教書先生的,擺明了說的就是蕭先生嘛。
嗯,我娘那麼喜歡他,莫非也知道他就是葦杭?很有可能,我娘和蕭師母關係匪淺,沒準知道葦杭是裝傻的。
昨夜,葦杭和我配合默契,他攥著拳頭的模樣,還有手指在身側屈起的小動作,以及不顧自己安危,飛身撲上來救我的舉動,都是明光會做的
這會兒閒下來,這些樁樁件件的事,一幕幕,一幀幀飛速閃過雲霞的腦海中。
她越想越恍然大悟,覺得許多過去想不通的事情都想通了,如同『迷』霧漸漸被撥開,『露』出了清楚的本來面目。
現在,她已經百分之百地確定葦杭就是明光。
咬進嘴裡的烙餅,突然就變甜了,從口中一直甜到心中。
再次抬眼看向那邊的葦杭,見他正端坐著,臣杭在左,舉廉在右,三人說笑著吃烙餅,明明是乾硬的烙餅,他們的表現卻好像是在吃什麼美味似的。
雲霞特別留意了下葦杭的吃相,別人不容易看出什麼來,但跟明光一起吃了幾年飯的雲霞卻看得真真的,和明光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那邊舉廉踟躕了好一會,還是決定問問葦杭。
葦杭聽了舉廉的提問,壓低聲音對他說:“舉廉兄請相信我,之前那樣做實有隱情,但現下我還有不能說的苦衷。到邊城後找時機容我跟大家做清楚明白的交代,可否?”
原來是有原因的,舉廉自然不會為難葦杭,他點頭表示同意,只追問了一句:“蕭先生和蕭師母知道實情不?”
連咬在嘴裡的烙餅都忘了嚼,臣杭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兄長等答案。
“我爹孃知道的。”
葦杭話音落,舉廉就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說:“那我就放心了,這下蕭先生和蕭師母不會傷心了。”
可臣杭就有點鬱悶了,敢情這事情就瞞著自己?
他轉頭對兄長說:“哥,您們為什麼獨獨不告訴我呢?”
“臣弟,這事情說來話長。哥會跟你說出事情真相的,只是現在哥還暫時不能說。還有,爹孃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裝傷心,我們也不是不願意跟你講,只是不想讓你過早的擔驚受怕。”
葦杭說得很誠懇,一雙幽深的眸子中有水光在閃爍。
兄長的話安慰了臣杭,他聯想到劉老爹的仇家,以為兄長裝傻這事情都是因為劉老爹那些仇家。而爹孃和兄長為他好才沒有告訴他。
“哥,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那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