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朝他翻白眼,吐舌頭,做了一通怪相,然後才從田坎一下跳到地裡,揮著鐮刀開始幹活去了。
那麼的一個孩子都要幹活,還幹得像模像樣。黃永茂直愣愣地看了會那個靈活的身影,收回視線又看了看自己,下意識的把手裡的鐮刀放到了身後。
“還愣著幹甚麼?下去。”
明光直接給黃永茂下了命令,然後自己先跳下了田坎。
猶豫了一下,黃永茂矮下身子,順著田坎邊滑下地。
明光和紫松已經開始收割了,因為他們倆人都是第一次收割莊稼,所以跟在石頭爹身旁邊看邊學。
石頭爹把自己握鐮刀的姿勢,收割的方法用很慢的動作呈現出來,以便於他們好學。
明光連忙扭頭叫黃永茂,正往下滑的黃永茂應了,但他滑下來沒站穩,順勢就往前撲,直接倒地,摔了個狗啃粟米穗。粟米葉拉著他的臉,竟是火辣辣的疼。
咯咯咯,石頭被他的樣子逗笑出聲,石頭爹喝斥了石頭一聲,石頭趕緊扭回頭去,憋著笑,不過肩膀不停聳動證明了傢伙還在樂不可支。
其實明光和紫松也被黃永茂滑稽的樣子逗樂,兩人強自忍著沒笑。紫松轉身把黃永茂拉了起來,明光故意板著臉:“恁大個人,這點事都做不好。你看看你,壓倒了好大一片。”
“明少俠得對,他還不如一個孩子。”
黃永茂臉上發燒,粟米葉把他的臉劃了幾道細細的血口子,他用手i摸了一下,摸了些血在手上,受傷了!他立刻就叫喚了起來。
石頭伸出自己的手給他看:“大哥哥,您看我的手上全是呢,忍忍就過去了,我們可是男兒漢。”
黃永茂聞言低下頭,看了看孩童的左手,比起自己細嫩白胖的手,這孩童的手駭人多了,上面有繭,有傷疤,還有黑乎乎的細紋,那是以前劃傷留下的,幾道新鮮的血口子在一堆黑色口子中顯得很顯眼。
孩童仰著臉,對著黃永茂笑。
“你還好意思叫疼嗎?”紫松沒好氣地瞪了黃永茂一眼。
“稼穡艱難,你成無所事事,今好好體會一下就知道了。”明光從懷裡摸出一張手帕,拉過石頭,仔細幫他包紮好了。
“石頭謝過明光哥哥。”孩童清脆的童音響起。
一直沒出聲的石頭爹,抬手揉了揉兒子的頭,忙又低頭面向粟米,用勁揮舞起鐮刀來。
黃永茂看了石頭的手,再被明光和紫松這麼一,臉上騰的燒了起來。他今年都十七歲了,也算是個大男人,被拿著跟一個孩子比,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還是有觸動的。
因此,他咬了咬牙,決定等會好生表現,定要勝過一個黃口兒。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激起了鬥志。
“鐮刀握到這裡,割的時候從這裡割。”明光活學活用,馬上對黃永茂進行了現場指導,話間已經割下了一把粟米。
“我知道了。”黃永茂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伸手開始割粟米。
葉子把他的手劃拉得火燒火燎的,才割了兩刀,就覺得受不了了。孃的,爺什麼時候幹過這種粗苯的活路?剛才的鬥志已經消散了一大半了。
繼續割了兩把,他的手突然刺痛起來,低頭一看,一個黑色的背上有很多刺的蟲正趴在他的手上。
啊!黃永茂一聲慘叫,把鐮刀一甩,舉著手不知所措,嘴倒是沒閒著,繼續驚叫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