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椅背硬過了後腦勺,丁默卿痛得哎呦一聲。
正待要發火叫下人進來破口大罵的,但看到案上的紙團,他想起自己在閉門寫密信,只得閉了嘴。
揉著後腦勺,呲牙咧嘴地呻吟了幾句,丁默卿站起來,走到屋子中間,灰溜溜地把毛筆撿了起來。
重新走回案前的椅子,彎腰撿起軟墊套在椅背上,因為心情不佳,他套了兩下才套進去,氣得抬腳踹了那椅子一下。但是馬上傳出一聲哎呦,原來他踢痛了自己的腳趾。
“他孃的,今怎麼這麼倒黴,點背到了極點。”丁默卿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張老臉皺成了一塊爛布。
不會又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吧?
這個念頭在他腦袋裡一閃而過,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起來。
“啊,呸呸呸,胡思亂想甚麼,自己嚇自己罷了。我還是趕緊把信寫出來,為了鉞兒,必須豁出去,指不得要去求求放兒幫幫忙。
誰叫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呢,他可是我們湯家單傳的獨苗,還指望著他能替我們湯家開枝散葉,再多給我生幾個孫子。現在只雲忠一個,總覺得人丁不旺,單薄零。”
丁默卿轉完思緒,又開始寫信。
寫寫塗塗的,過了半個多時辰,他才寫了半頁紙。
案上的紙團兒倒是越堆越多。
丁默卿站起來,摳著腦袋在房間裡亂走一氣。
該死的李勇欽,把鉞兒送到那個鳥不拉屎的苦地方去,居然還派了人看著鉞兒,害得他逃也逃不掉在那受罪。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派去的幫手也盡是些蠢貨,也不知被那姓黃的給弄到哪去了,直接都聯絡不上了。
就連他從未失手的飛鴿傳書也沒傳出去,鴿子倒是回來了,信他孃的還在腳環裡。更氣饒是那隻鴿子是他訓練得最好的一隻,回來時就半死不活的,回來後沒幾竟然死得的了。
想到這隻鴿子,丁默卿的心就在滴血;想著自己的兒子,他的腦袋又是一陣抽痛。
眼見著李勇欽的酒樓開業,原本還想著姓沈的能幫自己出口氣,可姓沈的讓人帶話給他,惡狠狠地告訴他不許輕舉妄動,要是再敢自作主張,壞了大王的事,你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丁默卿最後只得認慫,放兒什麼都好,但真要壞了他的計劃,可是會翻臉不認饒。
再已經有幾批人在暗中查他了,還有,李勇欽這次回來的一舉一動,也顯現了這個呆子的手腕,是不好糊弄的。不定李勇欽已經暗中給他下好了網,只等著他鑽到網中就收網。
所以,丁默卿不敢冒這個險。
現在姓沈的也擺明了不會出手,丁默卿只能乾瞪眼。
等他停住腳,又坐回案前時,提筆剛寫幾個字,就聽見下饒敲門聲。
“幹甚麼?別打擾老子幹正事。”隔著門,丁默卿沒好氣的吼了起來。
敲門的下人嚇得一哆嗦,話都不利索了:“回丁爺的話,是,是烏,烏...”
“烏你孃的頭,快給老子滾開,滾得越遠越好!”丁默卿一聲暴喝,直接打斷了下饒話。
下人身子一抖,臉上泛起難色。稟報吧,丁爺火氣這麼旺,萬一惹惱了,自己的半條命怕是要出脫了去;不稟報吧,但是來客是烏察大饒心腹,是有要事找丁爺話,可是耽誤不起的。真要耽擱了,自己的一條命都可能折去。
這不是橫豎都是離死不遠了嗎?下人拎了拎輕重,還是直著嗓子,顫著聲音繼續完了:“丁爺,是烏察大人派來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你。”
“烏察?”丁默卿一下站了起來。
烏察的人可是不能怠慢的,他本能地衝向大門,正要拉開門栓,又想起自己還在寫信,趕緊返回几案前,把信和皺巴巴的紙團一股腦兒的拂進了抽屜裡。
“快,把人給老子迎進主廳裡,好茶好點心伺候著。就我馬上更衣過來。”丁默卿一邊吩咐,一邊把抽屜落了鎖。
下人應了是,一溜煙跑了。
一邊跑一邊慶幸自己賭對了,總算是逃過一劫。
房間裡,丁默卿四下檢視了下,見沒有遺漏什麼,才理了理衣衫,拉開門栓,吱呀一聲開啟了書房門,邁出門檻,準備往主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