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站在學堂外院中那棵大樹下,在濃綠樹蔭中,一個在耐心的講解,一個在認真的傾聽。
學堂內的葦杭眼神卻黯淡了下去。
早上雲霞要認他作兄長時,他就像寒冬臘月被缺頭淋了一桶水一般,渾身涼透,特別是心,瞬間結上了一層冰霜。
若是結拜為兄妹,他和她便沒有了夫妻緣分。
他不要這樣,他要求娶她的,他已經認定,只有她能做自己的結髮之妻。
無論是多年前於困境中相識的她,還是最近接觸的她,都是他喜歡的。
她已經在他心上佔據了極其重要的位置,他這顆心已完全容不下旁的姑娘了。
而他又是個心思敏感細膩的少年,雖然和沈維白接觸不多,雖然雲霞並沒有在他面前提到過沈維白,但這兩看他們的互動,作為旁觀者清的他多少還是發現了些許端倪。
沈維白看雲霞的眼神,熱情如火,正如他偷偷看雲霞時是一樣的。
所以毋庸置疑,沈維白是喜歡雲霞的。
而云霞對沈維白,明顯跟對他不一樣,對他更多的是敬重,對沈維白則是真正的歡喜。
他們倆笑時,雲霞笑得總是特別開心。
葦杭覺得,自己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好像已經發生了……
既然他們兩人是互相喜歡的,那自己該何去何從?
少年的心如刀絞一般,內心完全兵荒馬亂不知該怎麼辦?
他就像淒涼的立在湖中心的一個孤島上,四處都是白茫茫的水。
彼時,蕭先生看見葦杭在桌前發呆,便走到他面前,屈著手指頭扣了扣桌子,問他:“明光?在想什麼呢?你為何不到院子裡去走走?”
葦杭抬頭看著父親,就像在黑暗中看到療光一般,立刻央求道:“蕭先生,學生能打擾您一下,借一步幾句話麼?”
蕭先生笑:“當然可以,走,我們去屋外走走。”
父子兩人相攜而出。
中途休息便延長了好一會,因為蕭先生出去了,沒有召集大家回學堂。
等明光重新回到學堂時,他彷彿如卸下包袱的旅人一般,輕鬆了不少。
緊隨在他身後進來的蕭先生,在窗邊招呼學生們進來準備開課了。
沈維白忙把壎還給雲霞,兩人往學堂內走來。
一邊走,沈維白一邊:“當然還需要多加練習,我非常樂意教你的,你隨叫我隨到。”
“好,這可是你的,到時可不能煩我。”
雲霞輕笑著。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沈維白得很篤定,桃花眼中盪漾著笑意。
中午散學,雲霞好不容易撈著機會把雲霄喊到一邊問話。
“霄弟,早晨姐姐要和明光義結金蘭,那以後明光也是你的兄長了,多好的事情啊,你為什麼不高興?”
雲霄一下就噘了嘴,哼的一聲把雲霞抓住他胳膊的手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