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對仗義直爽的李伯父之瞭解,葦杭斷定,若是雲霞的叔叔在李伯父面前表態堅決不願分傢什麼的,李伯父鐵定會不與這個唯一的弟弟分開單過。
不過,這件事換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樣。譬如自己不用在臣杭裝傻,是個正常的兄長,那也是不願與臣杭分家的。
就算臣杭做了錯事,只要能到自己面前來認錯,自己也會:“沒事,知錯改了便罷。“然後不會再與臣杭計較。
這是人之常情啊……
何況那姓丁的做惡事,雲慧一家人完全可以不知情,把他們從這件事上擇得清清白白的。
再姓丁的行事狡猾,並沒有落下任何把柄,可以證明這家人參與在這件事之鄭
所以,要服李伯父分家,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件事,是得要好好琢磨琢磨下才成。
葦杭不禁輕輕搖了搖頭,踱步來到窗邊。
他抬頭望著,高掛在空中的太陽,明晃晃的刺眼睛。於是趕緊移開視線看向地面,而被陽光炙烤的地面上,有蒸騰的熱氣在晃動。
葦杭的耳畔隱隱能聽到蟬鳴聲,流火七月眼看著就要來臨了。
因為在專注的思索中,葦杭不經意地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竟沒覺得疼。
這會兒才有隱隱的疼傳來,他放開咬著的嘴唇,伸手一摸,那裡竟然有個很深的牙印。
葦杭不禁一哂,看來只要是關於雲霞的事,自己總是緊張關注的,甚至超過了對自己事的關注。
但這種全身心為另一個人考慮的感覺,很舒服愜意,也讓他的心被幸福填得滿滿的。
所以,立在窗邊的葦杭撫著自己的牙印,慢慢的笑得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眼睛裡光彩流動,十足十一個憑欄獨倚的痴情少年。
他的神思也飛揚開來,想著即將與雲霞見面,少年的胸臆間又湧起歡喜,且不斷的膨脹。
嗯,一定要想辦法幫著雲霞解了這後顧之憂……
歡喜過後,葦杭的心思又回到了這件事情上來。
他從窗邊折回,找了把摺扇,刷的開啟,一邊緩慢地搖著扇子,一邊繼續思索。
走了幾圈,葦杭坐回潦子上。梳理了下剛才自己的心情,覺得那時心境,皆是因為自己所站的角度不同而決定的。
他皺著的眉頭突然放開,就那麼一閃念,就靈光乍現了。
對啊,李伯父不願意兄弟鬩牆,自然會心甘情願地擔待弟弟。作為兄長,他寧肯自己吃虧,也不願意弟弟受委屈,不也是跟自己剛才的心境是一樣的麼。
所以,讓李伯父提出分家是不明智的,但若是雲霞的叔叔自己提出要分家,那就另當別論了。屆時大家再幫忙勸,李伯父應該就會同意的吧。
如此一來,只要能讓雲霞的叔叔提出分家,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可是怎樣才能讓那個人提出分家呢?
這也不是個容易的問題啊。
葦杭又站起了身,搖著扇子邊走邊想,一時也沒什麼眉目。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邁出門檻,走到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