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啊，問你個問題，你追璐璐的直播節目多久了？”
此刻，海二春對局面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但保險起見，他需要更多有用的細節去完善自己的推測。
“至少兩年了吧。”
宋魯一幾乎沒怎麼想，他的課餘生活很單調，幾乎從不玩遊戲，也沒別的愛好，只是一根筋的把大量精力和財力都花在了這個網紅身上。
“從一開始就這麼痴迷嗎？”
“那倒不是，開始也就是感興趣，覺得她很漂亮，唱歌又好聽，還會彈琴，是個才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對她都是單純的欣賞，我是個學生，零用錢也不多，沒啥打賞的能力，而且，開始的一年多里，我也沒動過打賞送禮物的念頭，只是沒想到後來會越陷越深。”
海二春提到的“痴迷”二字讓宋魯一第一次開始注意到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變化，他幾乎想不起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由一個單純的路人看客變成不計代價的死忠。
“那個女主播的人氣一直都很旺嗎？我是說，打你追她的直播節目那天開始。”
煙氣繚繞的客廳內窗簾緊閉，沒有開燈，海二春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裡，與周圍昏暗的環境幾乎融為一體，只有菸頭的火光有規律的上下起伏著，忽明忽暗。用二春自己的話說，跟鬼聊天兒，開燈費電。
“哦，那倒不是，我追她節目的時候她的直播間還是蠻冷清的，線上人數經常不足百人，你知道的，這年頭搞直播的女生，哪個不是竭盡全力打擦邊球，穿的一個比一個暴露，璐璐跟別人不一樣，以前她經常跟粉絲開玩笑說自己是直播圈子裡的一股清流，賣藝不賣身......不過形勢比人強，後來就......呵呵，不過說來可笑，對於她的變化我並不反感，反而深深為之痴迷。”
聽得出來，宋魯一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和自嘲。
“意思就是說，她在短短一年時間裡從人氣不過百變為現在的一線網紅，與此同時，對她的直播節目，你開始由感興趣變為痴迷。”
“嗯，可以這麼說，嘶，您不提的話，我還真沒注意過......啊！大師，您的意思是，她現在的成就和我態度的變化，全是拜那隻‘律過拍’所賜嗎？”
話題繞了一圈，最終迴歸到律過拍身上，宋魯一這才意識到，作為粉絲，他才是第一受害者。
“這怪不得你，璐璐養的那隻律過拍法力強橫，不僅替它的供養者蠱惑了大量粉絲，還趁機為自己掠取了一部分忠粉的靈體殘肢，依我看，你缺失的那節無名指，就在律過拍手中。”
其實海二春早就得出了這個結論，如今線索逐漸豐滿，他這才決定明說。
聽聞自己遺失的斷指在鬼娃那裡，宋魯一當時就不樂意了，其實頭天晚上看見那些斷肢殘體時他就閃過類似念頭，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眼下在海二春這兒得到進一步證實，當真令他又氣又急。
“那鬼娃子厲害的狠，我自知不是它對手，還請海大師仗義援手。”
“好說好說，小宋啊，你知道，我乾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計，你讓我替你拿回斷指，這自然沒問題，不過......”
道義生意兩不誤，這是海二春的辦事宗旨，開這種口，他向來理直氣壯，無論物件是誰。
“沒問題，只要我拿得出來的，您儘管吩咐！”
宋魯一毫不猶豫的應下來，海二春按老規矩把那“一塊錢”的繳付流程跟他說了一遍，見條件如此寬鬆，宋魯一自是滿口答應。
報酬商定完畢，海二春給趙左去了個電話，隨後將璐璐家的地址發了過去，同時吩咐他跟二百四兩個人輪班對璐璐的行蹤進行盯梢，著重關注她在日落後的外出活動軌跡。
海二春知道，供養古曼童是件極為艱辛的事情，尤其是法力高深的古曼童更是難伺候，它們不僅需要供養者定期獻上血氣，還要求飼者有規律的帶它們外出接受日月精華的滋養，形式大致類似遛狗，但由於它們的陰料本源是人，所以更愛去一些風景好的遊樂場所。
所以，掌握璐璐的“遛狗”時間對於能否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那隻律過拍就顯得尤為重要。
......
高鑫小區位於江雲城北，住在這裡的大多是生意人，當初在開發這片樓盤時，地產商特意請了風水行家長眼，選址可謂講究至極，在這裡常住的話，不說保證飛黃騰達，起碼不會輕易沾染黴運。
璐璐的家就在高鑫小區78棟，鑑於職業特性，她外出頻率並不高，在趙左和二百四倆人蹲守的幾天時間裡，這女人習慣在傍晚七點前後出門，溜達到小區對面的主題公園，然後在裡面的戶外健身器材區徘徊，有時候心不在焉的把玩一下器材，更多是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抽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