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懷裡抱著個小孩,約莫不到一歲的樣子,許硯風就站在她們旁邊,眉頭緊鎖,面色有些發白。
孟西陸嘴裡的話嚥了回去,好奇地看向許硯風,她的眼神在問:她們是誰啊?
許硯風卻刻意忽略了她的好奇,抿了抿唇沒說話,情緒還有些奇怪,好像有點緊張?
他在緊張什麼?
那個女人看見了她,笑著問:“硯風啊,這個姑娘是誰啊?”
許硯風一副不願意多言的樣子,硬邦邦地蹦出來三個字,“孟西陸。”
聽到他的回答,那女人笑容大了幾分,她沖著院子喊道:“老孟啊,快進來看,這姑娘和你一個姓。”
院子裡有一道雄渾地男聲從門口飄了進來,“好嘞。”
聽到這聲音,孟西陸心髒不由得震了震,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就是這個聲音,從小在她耳邊講故事,從小時候的童話故事,到長大一點兒之後的成語故事;是這個聲音,帶著她一步一步成長;也是這個聲音,在她幼時受盡委屈時給予她安慰。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但是她還是一聽就能認出,畢竟那是她的爸爸。
孟西陸死死地盯著門口,期待著事實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
可是老天總愛戲弄命運多舛的人,門簾一掀,給了她致命的打擊。
“哪個姑……”
孟輝笑呵呵地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客廳中站在許硯風身旁的孟西陸,他的話哽了回去,笑也僵在了臉上。
整張臉呈現出一種怪異地慌張。
兩個人相互看著,都試圖在對方身上找出一丁點不屬於那個人的特徵,卻是徒勞。
畢竟是父女,哪兒有認錯的道理。
一種怪異沉默地氣場在兩人間來回流轉,像嚴冬的刺骨寒風,吹得人手腳僵硬,動彈不得。
那女人感到奇怪,“老孟,你怎麼了?”
孟輝沒說話,嘴角不自覺地抖動,帶著臉上的肌肉一點一點地顫抖。
他胖了,起碼胖了二十斤,整個人像氣球一樣漲了氣。
離開了家,他反而胖了,孟西陸冷笑。
看看那個漂亮的女人和她懷裡抱著的那個正在酣睡的小東西,孟西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孟輝伸出手,想要拉孟西陸,他的嘴唇微微地動,兩個字脫口而出,“西陸……”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那人口中叫出,一種悲涼地情緒在她心底擴充再擴充,直到填滿了所有的空間。她躲開孟輝伸來的手,徑直走出屋子,不再理會這十幾平米小客廳裡面上演的是是非非。
陳冰玲還一個人在家呢。
她眼中不由得有淚湧出,冷風一吹,幹巴巴貼在了臉頰上。
許硯風站在原地,眸子裡溢滿了沉痛,這個他最害怕的一天,終於到來了。
他在腦海裡預演了無數遍這一天到來時應該如何應對,但此時,他仍然沒有辦法。
畢竟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