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汁確實做的很漂亮,看起來像一塊紫水晶似的,裡面加了冰塊,往出冒著小氣泡。孟西陸就著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直沖到她心口,涼的全身舒爽。
“好喝!”孟西陸昂頭,對鬱喜說道。
鬱喜笑了笑,“開這冷飲店硯風可費了不少心力,就沖著這東西年輕人喜歡。”
她話語一頓,隨即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定下來要租的店面不在這兒,但硯風他半個月前突然說要租在一中門口,這兒的店面價錢可不止貴了一點……”
她搖搖頭,一副無奈的表情,“但怎麼勸他都不聽,就要把店開在這兒……他存款不多,全拿出來了,能不能回本就看這店生意怎麼樣了……”
她語鋒一轉,似有深意的看著懵懵懂懂的孟西陸,“現在,我可算是知道了……”
孟西陸正想問個清楚,她站起來拍了拍孟西陸肩膀,便走了。
一杯葡萄汁還沒喝完,就看見許硯風從門口進來。他一進來,孟西陸就看見圍坐在一起的女生們躁動了起來,按捺不住的樣子。
陸迦邇興沖沖地和許硯風打了個招呼,“小許哥,我一看這店名就知道是你開的,我聰明吧?”一副獻寶似的蠢樣兒。
許硯風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心情很好,“嗯,剛開的。”
他今天穿了件白襯衫,整個人柔軟極了,怪不得店裡的那些女生都那種眼神看著他。
孟西陸心中冷哼,有些不爽。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許硯風身旁,背靠著牆壁,雙手支著身體,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店面不大,除了吧臺之外只擺了五六張白色桌子,所有的擺設看起來都非常可愛溫馨,這店就像他的人一樣,長了女生喜歡的模樣。
有人進店點單,許硯風洗了手開始準備,他的額前有點點汗珠,頭發在斜打進來的陽光下閃閃發光,他今天一直微微笑著,像暖風一樣醉人。
“你為什麼要把店兒開在這兒啊?”孟西陸湊近吧臺,湊近他,仔細看著他的動作。
許硯風手下動作頓了下,他遮掩似的,笑容大了幾分,語氣滿不在乎,“這兒剛好有出租的店面,而且學校門口人流量大,就開在這兒了。”
孟西陸心裡産生巨大的失落,原來他將店開在一中門口和她沒有絲毫的關系。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只知道在聽過鬱喜的話之後,她有一種十分微妙的滿足與欣喜。
可現在,都是泡影罷了。她苦笑似的扯了扯嘴角,叫了陸迦邇一聲便轉身離開。
陸迦邇聞言,急匆匆地掏出一張零鈔放在桌子上,沖許硯風抱歉的笑笑,追了上去。
桌上那剩下的半杯葡萄汁,冰塊早已融化,冷熱相觸,杯身上一道道的水痕,看起來狼狽不堪,像是被人遺棄。
許硯風坐到那張桌子旁,就著吸管用力吸了一口,本來冰涼消暑的葡萄汁已經變得溫和,不再酸甜爽口。
他深深地看了看陸迦邇留下的那張零鈔,突然將它揉成一團,用力扔進了垃圾桶裡。
一中教育制度很嚴,散養慣了的孟西陸非常不適應,她更喜歡二中那種自由自在的氛圍,而不像現在,做什麼都有老師跳出來橫插一腳,說你這樣不對,那樣不行,怎麼怎麼樣才對你最好,怎麼怎麼樣才能考上好大學。而且她本來成績就不是一中的水平,每次測驗她都是年級的倒數多少多少名,心裡委屈極了。
在家裡要被陳冰玲指手畫腳,到了學校還要被壓迫禁錮,她實在受不了了。
高一高二晚自習一般由班主任來看,也不上課,就學生自由寫作業。這天林老師臨時有事,囑咐同學們自覺學習。
孟西陸看著飛滿天的作業,心裡憋的不行,她想去見許硯風,想告訴他她這段時間過得有多憋屈,有多……想他。
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她藉口上廁所出了教室,竟從校園一側的矮牆上翻了出去。
徑直走向冷飲店,但在玻璃門外,看到許硯風和鬱喜坐在一起,相談甚歡,許硯風一直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可他竟然能笑得這麼快樂,孟西陸認識他以來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開心。
店裡還坐了幾個女孩,她們時不時地斜眼瞅瞅旁邊的許硯風,她們控制住了自己軀體,卻控制不了眼睛裡的愛慕。
橘黃曖昧燈光下,兩人親密言談的一幕久久地在孟西陸腦中盤桓,她突然不想進去了,她還進去幹什麼呢?
好不容易翻牆出了校門,她卻不知該去哪兒了。
嘆了口氣,孟西陸又原地返回,回學校。
鬱喜偶一抬頭,看見門外呆呆站著的孟西陸,正要開口叫她,她卻一扭頭走了。鬱喜感到奇怪,嘴裡“哎?”了一句,許硯風聞言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孟西陸快速閃過的一個身影。
他一愣,勉強笑了笑,“沒事兒。”卻是沒了談話的興致。
他端了杯水,輕輕地抿了一口,怎麼,現在連我這店,你都不願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