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當年卻不理解,也未曾體諒過她,甚至處處防備,還要喬嚴他們幾次三番的從中調停。
我不得不承認,帶著這些記憶重新活過來,真是把這個姑娘愛慘了。
我恨不能把她揉進骨髓中,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讓她的後半生,遠離所有的咒罵和喧囂,快活無憂的做個傻姑娘就好,這世間的風浪與挫折,有我替她扛著,為她撐著,便足夠了。
於是我開始想方設法的對她好,哪怕明知道,她心中是害怕的,也盡我所能的對她好,打消她心中的疑慮和懼怕。
我知道她的恐懼從何而來,也知道,她不在乎世俗眼光,卻在乎世人如何評說議論我。
她的眼裡、心裡,所想所考慮的,永遠都是我。
那天徐廣明在街上,當著我的面兒傷了她,那一瞬間,我感到自己是想殺人的,除了徐廣明,還有鄭揚。
這事兒跟鄭揚也脫不了幹系,要不是他沒事找事,與我拆招,她也不會一時著了徐廣明的道兒,生吃徐廣明一腳。
但鄭揚之後所做,卻很和我的心意。
徐廣明落得那般下場,是他咎由自取,而鄭揚,也確實如他所說,替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轉過頭來想,我又要感謝他。
要不是他,阿春不會受傷,自然也就不會在我那裡,一住便是大半個月。
我記下了她所有的喜好,愛吃的、愛玩的、愛用的,每天吩咐了人不重樣的給她送,吃飯的時候,也是不重樣做了新菜色給她。
她臉上的笑明顯躲起來,眼中的無奈和疏離少了很多,便是言行舉止之間,都與我親暱不少。
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兆頭。
而這一切,又毀在了母親的手上。
選擇阿春,我深知困難重重,至少在母親這裡,就很難說得過去。
可最初時,我並沒打算這麼早就讓母親知道的。
阿春心裡還有猶豫,我需要先克服了她內心的恐懼,真正做到兩情相悅,才打算說與母親知道。
而事實上我知道,或許在這件事情上,我又要做一次不孝子。
卻從沒想過,母親會帶著褚嫻到我那裡去,不知與她說了什麼,更不知對她做了什麼,致使她匆匆離開,而我與她,也在一夜之間,回到了原點。
我不甘心,卻沒辦法為此而記恨惱怒親生母親,只得買下了旁邊的小院子,威逼利誘著阿春住進去,而後選擇與母親攤牌。
母親所有的反應,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福建省突然出了案子。
通倭案情實在要緊,陛下明著說,非得我去不可,且此去,還要監視鄭揚,我肩上的擔子重,想推都沒得推。
我不敢留阿春一個人在京城,權衡之下,只能帶上她一起走。
那天喬嚴問過我,帶上她做什麼,不是說她能力有所不及,只是怕朝臣嚼舌頭,說我怠慢案子。
我沒明說,也沒什麼好跟他說的。
於我而言,帶喬嚴王齊,和帶她,都沒兩樣,沒有他們,我一樣也能查案子。
與母親說的那些話,我並不打算告訴喬嚴他們,所以選擇了沉默,卻異常堅持,非她與我同行不可。
而我想,此一去福建數月,我總有時間,能讓她再對我敞開心扉,忘記母親的所作所為,只要我是愛她的,只要她是明白的,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