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輕咳了聲,努力掩飾起自己的害羞模樣,偏了偏腦袋:“你就胡說吧。還不快起來嗎?一會兒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今後我還要不要在北鎮撫司辦差了。”
衛箴知道她什麼意思,便也不在推辭什麼,撐著她身下官帽椅的扶手,漸次站起身。
他故意為之,起來的時候真是緩而又緩,慢吞吞的,人還刻意的往前傾了三分,幾乎是把她環在懷裡。
謝池春咽口水,下意識把身子往後仰,卻一個沒控制好,撞在了椅背上。
其實不多疼,可她覺得衛箴壞,從前沒覺得他這麼不正經,今次怎麼這樣子。
是以她委屈極了:“你做什麼?”
衛箴知道她沒撞疼,就溢位了笑聲來,一個勁兒的搖頭,又慢騰騰的撤回手:“不做什麼,你這樣子,真可愛。”
謝池春眼角抽了抽。
以往她辦案當差,也是當得起雷厲風行四個字的。
她所有的柔情都給了衛箴,所有的退讓都給了喬嚴他們這些自己人,對著外人,她可沒有這麼好的性兒。
那是因為她知道,錦衣衛裡所有的人,都在或多或少的包容她,不然她一個女人家,在十幾歲的年紀入了錦衣衛,哪裡能夠安然無恙的度過這六七年,簡直可以說是順風順水。
可外人眼中,她已然是個不安於室的不本分姑娘,既如此,她又何必落了北鎮撫司的威名。
衛箴已在她的出神中,坐到了她旁邊兒的官帽椅上去,又側著腦袋看了她一回,眼底的笑意濃鬱的化不開,緊接著他點了點桌子:“偷聽夠了?還不進來?”
外頭喬嚴幾個推推搡搡的進了屋,可誰也不敢走的太靠前,像是怕衛箴打人一樣。
謝池春的臉上轟的一下就炸開了,紅的不像話,要滴出血一樣。
喬嚴是個憨厚的人,直來直去,像是沒瞧見謝池春的不好意思,反倒嘿嘿的笑:“我就說嘛,從福建回來,老大你對池春真是不一樣了,我還想呢,以前那麼不待見她,怎麼突然就轉性了呢?你們這趟去福建……”他一面說,一面拿手肘戳厲霄,戳完了又去戳吳贊,“你倆不地道啊,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也不跟兄弟分享。”
厲霄一臉不痛快的別開臉,反倒是吳贊眼角抽了抽,小聲罵他:“快閉嘴吧你。”
喬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的不服氣:“那好端端的,還求了什麼賜婚——”他又乍然收了聲,“欸,老大,那以後,我們不能叫池春,是不是得改口叫嫂子了?”
他說完了兀自笑,還帶的一旁王齊也忍不住笑起來。
吳贊心說你們倆就作吧,一個勁兒的拉王齊,可他無動於衷。
衛箴請冷著嗓子叫吳贊:“叫他說,叫他們笑,你攔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