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養成了這麼一個聰明伶俐的,怎麼可能出這種意外。
但襄元畢竟是襄元,她生氣過,著急過,人一冷靜下來,不免又要想,這訊息怎麼就傳到了她的公主府來呢?
是以急匆匆的去尋了衛國公,與他把原委道明,想著夫妻兩個在一處,才更好拿個主意。
衛國公從年輕時就是個的這個事兒,事關重大,這叫他怎麼輕易拿主意?
故而夫妻兩個合計再三,才打發了人到錦衣衛去尋衛箴。
衛箴管著北鎮撫司,陛下對這件事的態度,曖.昧不明,私下裡有沒有單獨召見衛箴,又有沒有詳查的話交代,只要見過了兒子,便什麼都清楚了。
衛箴從錦衣衛回到公主府,用了一刻的工夫而已。
彼時襄元和衛國公就在書房裡等著他,他進了門,就有衛國公身邊服侍的小子領了他往書房方向去。
他進了門,又沒瞧見他大哥,心想果然所料不錯,為的是宮裡的事,爹孃知道大哥一向不過問這些,所以幹脆也不叫上他。
他問了父親母親安,自顧自的要往一旁坐,衛國公也沒說什麼,只是臉色不大好。
襄元看在眼裡,怕父子兩個正事沒談,先鬧起別扭,就趕著問衛箴:“宮裡出的事,你知道嗎?”
衛箴絲毫不意外,點頭說知道:“母親差人去叫我回來,我就在想,估計是為了宮裡七皇子的事了。”
他說知道,襄元呼吸一滯:“這麼說,陛下果然私下裡召見過你了?”
衛箴卻愣了下,側目看過去,直說沒有。
衛國公是自打他非要進錦衣衛那天,就對他生出了諸多不滿,後來他有開府出去單過,獨來獨往的,回家的日子都不多,對這個小兒子,就更是沒什麼好臉色,每回見了他,總能挑出許多的錯處來。
這會兒他說沒有,可先前的話,他分明又知道,衛國公冷下臉來:“既不是陛下傳召你,你如何知情的?”
衛箴心說,你們不是也知道了嗎,可這話他又不敢說,說了顯得不恭敬,不是對爹孃該有的態度,更不是同爹孃該說的話。
他喉嚨處滾了兩滾,也不想在爹孃面前提起謝池春,眼珠子咕嚕嚕的轉,想了須臾,索性全攬到自己身上:“早上見過鄭揚一回,是他說給兒子知道的。”
“你現如今——”衛國公語氣不好,顯然想罵人。
襄元在旁邊兒坐著,扯了他一把:“這會子不說這個。”
她打斷了衛國公的話後,轉頭又問衛箴:“我本來想進宮,但是慈寧宮並沒有傳話出來,我估摸著陛下怕事情不好收場,壓根兒也沒敢叫慈寧宮知道,不然太後不會不過問。叫你回來是想看看,陛下有沒有傳召你,叫你暗地裡去查,我得信兒所知的,陛下態度實在是……他生怕同他的心肝兒有關系,對劉銘都沒下重手處置,反倒嗆了馮妃跟皇後,簡直不像話。”
可是埋怨歸埋怨,那把龍椅到底還是皇帝坐著,聖心獨斷,誰還能說個不字嗎?
衛箴心裡明鏡兒似的,不然母親這會子已經在宮裡頭見陛下了,怎麼會叫他回家來。
於是他開口叫母親:“這件事我勸父親和母親暫且只當不知道吧。”
襄元的臉色才有些古怪起來,實在不怎麼好看:“你是這麼想的?”
他分明看見了,可話還是不改:“是,兒子心裡是這樣想的。其實母親也不是不知道,連父親都再清楚不過,打了劉銘五十個板子,這算什麼懲處?七皇子傷重,能不能保全都不知道,劉銘管著禦馬監,今兒又是他跟在旁邊服侍,眼下就是拉出去打死,都不算重處。既然沒重罰,咱們過問的多了,那是逼著陛下下手料理,逼著陛下非差不可,母親覺得,這樣妥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