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同她解釋,就怕她胡思亂想的。
謝池春面上一紅,忙低下頭,卻不想連耳尖都泛起了紅。
衛箴見狀只覺得她可愛,卻不開口打趣,唯恐是她面皮薄,一時再惱了,又或是抹不開面子,反倒鬧得兩個人更生分。
他醒來後……是啊,就是從他醒來之後了。
從前沒上過心,轉醒之後把人放在了心尖兒上,真正開始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她心裡是有他的,就像從前那樣,可她明裡暗裡,同他保持著距離,守著所謂的規矩,不敢有丁點兒的逾越。
眼下就連聽聞褚嫻將要回京了這樣的訊息,她都不敢把難過表現出來。
想要把話說明白,這條路他還要走的漫長。
他不願再輕易招惹了她不痛快,更叫他們兩個走的艱難。
“還不進屋嗎?或者你想在外頭走走,邊走邊說?”
謝池春連忙搖頭,剛一抬腿,想起什麼,又收回去,讓了他一步:“老大先。”
瞧,這便是所謂的規矩了。
衛箴恨透了這些規矩,恨透了她在他面前守著規矩,可是沒法子,還得順著她。
故而他哦了一聲,聲音裡頭喜怒不明,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變化。
等兩個人進了屋坐下來,他沖著謝池春高高的挑眉,沒再問,但示意她有話直說。
謝池春吞了口口水:“剛才鄭公到府上找我了。”
果然衛箴臉色微變:“他又找你做什麼?”
“別的倒沒有,就是……就是……”她支支吾吾的,好像這話很難說出口。
衛箴一時有些想岔了,實則是關心則亂,畢竟鄭揚近來的表現,讓他不得不起戒心防備,於是他追問了一回,聲音裡滿是急切。
謝池春倒不大懂他的急切從何而來,只是看他急了,怕他不高興鄭揚登門這事兒,才趕緊把鄭揚說的那些話,一股腦的回了他。
等她說完了,沒叫衛箴再細問呢,又自顧自的添了兩句:“他跑來告訴我,牽扯到宮裡,擺明瞭是想叫我告訴老大,我本來想著,他是這樣盤算的,我便不該叫他得逞,索性不說給你聽,這事兒就只當沒發生過。”
“但你怕鄭揚不知在籌謀些什麼,萬一把我也擺進了棋局中,回頭要打我一個措手不及。”衛箴平複下來,先前的擔心漸次褪.去,好在她沒多心,不然顯得他也太沒出息。
她忙不疊的點頭,滿口說是:“但我就是想不通,他意欲何為呢?話說成這樣,我即便是個傻子,都猜得到,這是他幹的……”
衛箴叫了聲阿春打斷她,語氣明顯有些不好,至少不比先前那樣輕松平和:“這是誰幹的,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謀害,陛下不下旨叫查,咱們,就永遠不能夠多嘴。這道理其實你懂,尤其牽扯到宮裡,牽涉到皇子,就更不能隨口的說。”
謝池春心頭一緊,咬了咬下唇:“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實情確實也是這麼個實情。老大,你說他想做什麼?幹了這種掉腦袋的事,轉臉還敢來告訴我,告訴你,他就不怕——”
不,鄭揚應該是不怕的,他既然有恃無恐,又怎麼會怕衛箴到禦前告發?
只是謝池春不懂,傷及皇子,他的有恃無恐,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