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寧玉的臉上有了頹敗神色,說不出的難過和悲傷,“我去質問過徐奉,他說此事鬧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世子妃這一去,不只是伯府,連國公府,都不會放過我們。就算我說當日是受了他的蒙騙,國公府,也不會饒了我的。”
謝池春倒吸口氣,幾乎要與她動手:“所以你索性選擇離開,讓這一切都隨著世子妃的去世,埋入塵土之中,叫真相再不見天日?說到底你也不過是——”
更難聽的話她沒來得及說出口,衛箴便叫了聲阿春打斷了她。
她側目看過去,發覺衛箴神色還是平平,好似不為所動。
她略一擰眉,收了聲不再說什麼。
“你離開之後,在遇到喬嚴之前,又遭遇了什麼?”
“確實有人想殺我,我不知道是我命大還是怎麼樣,逃跑的時候就遇上了喬大人,而且我也不傻,事到如今,大概我也能想明白,從一開始,徐奉就是在騙我的。而我為什麼會被人家殺人滅口,多半也是他的手筆,是以遇上喬大人,我就跟大人回來了。”
她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謝池春聽來卻嗤笑不屑。
說什麼想明白了這一切才跟喬嚴回京,還不是貪生怕死。
她倘或不回來,又或是想法子抖機靈,在喬嚴手下再跑一回,來日的下場,無非是身首異處,真的叫人家殺了她滅口。
與其這樣,還不如回京把一切都說明白。
如果她所言非虛,那到頭來,她也不過是個受矇蔽的人,算不得這案子的主犯,死罪按不到她頭上去,白撿回來一條命這是。
怎麼算,都是跟著喬嚴回京更劃算。
衛箴看出了她所有的不屑一顧,悄沒聲的同她比了個手勢,叫她不要多言。
寧玉身上還藏有東西,這是衛箴從一開始就篤定的,而她藏著的那個秘密……
“你什麼時候跟徐奉好上的?”衛箴低頭看她,沒再撥開她的手,反倒問了句無關痛癢的話。
寧玉啊的一聲發了怔:“大人?”
衛箴擰眉,又沉聲催了一回,她才回了神,忙哦了兩嗓子回話:“大概在一年多以前……”
一年多之前啊。
“你對徐奉瞭解多少?”衛箴揚了聲繼續問她,“不用跟我說什麼,他是徐肅收養回來的孩子這樣的話。寧玉,你諸事信他,是把自己終身託付於他的,他過往的一切,你倘或不清不楚,怎麼可能信他至此?”
“大人……”寧玉登時啞口無言。
她突然明白了,衛箴要知道的,其實並不是她先前說的那些,那些事情,她不說,他也能夠調查清楚,他要的——
她略合了閤眼:“大人從一開始,就是想知道,徐奉在未被大總管收養前,是什麼樣的,又經歷過什麼,對嗎?”
衛箴眯眼看她,但見她雙目澄明一片,便有些不大高興:“那麼,你知道嗎?”
說不知道是假的,而且衛箴也一定不信。
她想隱藏的,也無非是這些,果然衛箴對徐奉起了疑心,這樣的懷疑,也許跟她,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