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四目相對,這麼對視了好半天,衛箴才稍稍收回目光:“你拿著畫像走一趟武安伯府,問問徐天章,見沒見過這個人。”
“老大覺得,這是伯府的奴才嗎?”王齊一面說,一面又搖頭,“我覺得不會這麼簡單,要這麼輕易就把人找到了,這案子是不是破的也太快了些?”
“可是這種事情,會隨便找個不相幹的外人來做嗎?”謝池春的想法顯然同衛箴是一樣的,“雖然是王孝安每每抓了藥,但是藥送到了哪裡,又是什麼人接手,現在細想,一定都是畫上這個男人。三個半月的時間,先後不知多少次接過頭,難道每次取藥,都換一個人?這樣風險只會更大。而且他們拿了藥,還要送到伯府裡去……”
她稍頓了下,轉頭去問衛箴:“先前封存了世子妃生前所用,還沒有回老大嗎?”
衛箴搖頭:“徐天章沒那麼好說話,你們也說了,封存這些東西,交由北鎮撫司看管,對武安伯府實則很不尊重,他要面子,不然也不會唆使孫符上這道摺子,惹出這許多麻煩來了。”
“但按照我們之前所想,這東西十有八九,還是落在了世子妃身邊服侍的人手上的,既然是這樣,畫上這男人,同武安伯府就一定有聯系,不然再另找個人,與這男人接頭取藥,再經手一道,更容易節外生枝。”
“可是……”王齊略擰了眉頭,顯然不贊同這樣的說法,“用了伯府的奴才,一旦事發,太容易被揪出來,這可不是節外生枝的事兒。況且一個奴才,能有多硬的骨頭?只怕被抓的時候,別說往北鎮撫司走一趟,就是叫他進一進刑部大牢,他也嚇破了膽,立時把什麼都招了。”
衛箴揚了抹冷笑:“說不定,就是要他什麼都招了。”
王齊和謝池春皆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他懷疑到了什麼?
然則沒等到二人再將後話問出口,衛箴已經催了王齊一聲:“你現在就過去,吳贊到這時候還沒來回我的話,肯定還在伯府跟徐天章周旋,你拿了畫像去問他,正好再告訴他一聲,不想糊裡糊塗的吃啞巴虧,就把世子妃生前所用交給吳贊看管,還有世子妃貼身服侍的奴才們,包括世子妃的乳母在內。”
王齊見他如此堅定,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站起身時,想到什麼,多問了一句:“要真是伯府的奴才,立時拿了來嗎?”
衛箴嗯了聲:“拿回來我親自審問,有些事……”
有些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一般,這個男人,最能給他證明。
謝池春是一直看著王齊的背影消失在小院中的,她其實有些不明白,衛箴的欲言又止,究竟所為何事?
等他走遠了,她才回過頭:“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啊?”
衛箴嘴角揚了弧度,她還是那樣聰慧,那麼能明白他的心思。
他說是:“鄭揚剛才來,說了些話,跟我心中所想,才大致不差。”
跟鄭揚有關?
謝池春秀眉蹙攏,盯著他看,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是在等著衛箴的後話。
“他懷疑這件事情是劉銘在背後主謀,其實你也想的通才對,但是我所想的——”有些話,即便是和吳贊厲霄他們,他也不好說,不是說不信任,而且沒有鐵證之前,一切都只是憑空猜想,他們不會信,也不敢信。
但是謝池春不一樣,她會信,因為這些,都出自他之口,是他心中所想。
是以衛箴略拖了拖尾音,一字一頓的:“劉銘也不過是在為徐貴妃辦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