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鄭揚退讓了。
不過是能屈能伸而已,他能風光得意,就受得住狼狽落寞!
鄭揚從官帽椅上站起身,大紅妝花通肩雲紋的飛魚服穿在他身上,仍舊那樣氣勢不減。
他抱拳,朝著衛箴拱手一禮:“衛大人,領教了。”
衛箴是目送著他出門去的,他和鄭揚之間,有惺惺相惜,也有政見不和,既是對手,可冥冥之中,又像是朋友。
鄭揚能放下面子和身段,登門見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且被他全部拒絕之後都不生氣……
他做了深呼吸狀,人在朝堂,大多時候還是身不由己啊。
……
衛箴從堂屋往後院去找謝池春的時候,謝池春和王齊正對著石桌上鋪開的一張畫像,研究個不停。
彼時謝池春坐在石凳上,王齊湊在她身旁站著,姿勢有些許的曖昧,可兩個人卻不自知,也許是從前習慣了,辦案的時候從來沒這麼多顧忌,北鎮撫司中沒人拿謝池春當個柔弱女子看,而謝池春自己,更不這樣認為。
所謂男女大防,大家都沒太上心。
是以衛箴一進了謝池春暫住的小院時,臉色就變了。
王齊站在她側後方,彎著腰看石桌上的畫像,還不時伸出手指指點點,偏偏他一伸手,就像是環住了謝池春一般。
衛箴站的還遠,聽不清他兩個在說些時候,黑著臉步過去,腳下踩的很重。
王齊覺得背後一涼,又刀子一樣的眼神透過來,要把他刺穿了似的。
習武之人防備心中,饒是在衛箴府中,他的防備也是本能的反應。
故而在衛箴將要靠近時,王齊一個回身,招式就打了出來。
衛箴冷笑著拆招,擒住了他胳膊,反手一鎖:“本事見長?”
王齊不是草包,之所以三兩招之內叫他拿了,還是因為回身出招的一瞬間就看清了他的臉,當下收了勢而已。
但他沒想到,衛箴來真的一樣,他左臂吃痛,面上有些猙獰,一面喊通,一面順著衛箴的勁兒往下卸力:“老大老大,我不知道是你啊,剛才覺得有殺氣,本能反應才出的手啊,我不是立馬就收勢了嗎,疼疼疼,胳膊要斷了。”
謝池春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就叫活該了,平時你跟嚴哥打我的時候,也沒手下留情,可見出手出慣了,這毛病改不了,出招太快,活該叫老大揍你。”
她還有心思跟王齊打趣,衛箴的臉就更難看,手上的勁兒非但沒卸,反倒更重了下。
王齊真覺得胳膊要斷了,他猛然加重的一道力,那股疼是鑽心的。
但衛箴很快松開了手,繞過王齊,往謝池春旁邊坐下去:“你們剛才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