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箴心下嘆一聲,臉上的冷肅盡數褪去:“世子放心吧,案子交到了我手上,世子既然想要一個公道,我就還你一個公道。”
……
衛箴帶著謝池春離去時候,徐天章是追了出來的。
他肅容快步追上,照樣是縝著臉,簡直要拿鼻孔對著衛箴出氣的模樣。
衛箴停下腳步:“伯爺既然追出來,有句話,我也再多勸伯爺一句。”
徐天章哪裡聽他的,揚了聲就只管問:“衛大人,鄭揚涉案,是不是也該把他拘押起來?你北鎮撫司的詔獄,總不是擺設著好看的吧?”
他還是想為難鄭揚。
他明知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鐵腕如衛箴,在事情沒有證據之前,就總要賣徐貴妃這個面子,不可能輕易的拿了鄭揚入詔獄去審問。
衛箴退離兩步:“我要勸伯爺的也正是這一點。錦衣衛插手了的案子,伯爺最好別再幹涉,鄭揚該不該拘押,與你無關,而你,最好安分守己,別在鄭揚頭上尋晦氣,免得節外生枝。”
“你!”徐天章一抬手,指尖正對著衛箴鼻尖。
他有一肚子不滿,可就算行武出身,也是高門裡長大的人,罵人的話,難聽的話,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衛箴眯了眼顯然不悅,壓低些聲:“不為你們伯府,也該為皇後娘娘。你慫恿了禦史,陛下若將來要治你一個煽動朝堂,結黨營私的罪,誰也替你擔不起。”
他不留情面,話說的十分重。
謝池春站在旁邊,聽的膽戰心驚。
這畢竟還是皇後母家,衛箴這樣子……
她小手扯上衛箴衣角,輕拉了下,示意他不要再過火。
好在徐天章沒有多做糾纏,他很快便帶著謝池春離開了武安伯府。
二人甫一出了門,謝池春就擰了秀眉開口:“老大怕武安伯繼續招惹鄭公,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也不該把話說的那麼重。”
她知道,錦衣衛辦案,沒有什麼輕重可言,以往老柳他們到外阜辦案子,下手重的,傷人性命的事情也鬧出過,誰又能說得了什麼?
只是京師中,畢竟不同。
“我知道老大打心眼裡看不上武安伯此舉,但你也說了,叫他顧及些皇後娘娘,老大現在這樣對他惡言相向的……”
“我並不是惡言相向,而是與他分析厲害,勸他分清楚眼下形勢罷了。”衛箴打斷她的話,把腳步放慢下來,與她並肩而行,“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他看似沒頭沒腦的問,謝池春卻立馬聽明白,看樣子,有關對待武安伯府態度的這個問題,他並不想過多的聊下去。
心底那股無端的緊張和害怕,重又填滿了謝池春整個胸膛。
是她鬆懈了,以為衛箴對她稍好了兩分,她就可以過多的對他指手畫腳,哪怕是以關切為名……
謝池春抿唇,有意行的更慢,步子也更小,不動聲色的拉開與衛箴的距離:“世子的馬。馬兒絕不會無故受驚或瘋癲,但是我不太懂馬,所以也想不出,什麼樣的手段,能這麼恰到好處的使馬兒瘋癲,將多年的主人掀翻落地,以至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