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一腳踏入了帶著無比荒涼氣息的荒。
生機盎然的草原和毫無生機荒涼的荒原同時出現,這種差異的跨度讓瀟塵一喜。
緩緩的扭頭看了一眼那身後碧綠的草原,微垂的眼瞼緩緩睜開,唇角也終於有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讓這充滿禿廢之感的軀體帶上了一絲活力。
“啊——”
仰天長嘯一聲,終於走出這該死的草原了。
感受著腳下這荒涼土地上傳來的泥土中那獨有的芬芳的氣息,只覺讓人心淨神凝。
鼻頭微微一抽,在那芬芳中瀟塵終於嗅到一絲有人煙存在過的氣息,這讓瀟塵大喜,視線飄遠,看著那遠方似乎是有個村莊的輪廓,深邃精明的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終於能食上人間的煙火了。
這段時間瀟塵的胃可是遭了罪了,瀟塵儲備的食物都是一些幹貨,想吃口熱乎的東西那是比登天還難,不都說草原上野味美極了嗎,可這草原就是見鬼了,啥也沒有,只有那一眼望去的綠油油的草原........
“噠噠噠~”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雜亂的馬蹄聲,漸漸的,一道黃塵在這雜亂的馬蹄聲後飄起,似是土龍狂舞一般,向著那個村莊急速駛去。
祥和的村子中炊煙嫋嫋升起,有不少婦人在那條流經村莊的小溪中淘米洗衣,眉宇間帶著一絲溫柔,溪邊的柳樹下,兩三孩童在玩著泥巴,不時的傳來幾聲青澀的嬉笑聲,天真的臉上無憂無慮。
低矮的屋簷下坐著三兩個老者,充滿年月的皺紋密佈,眼底卻帶著滿足的笑意,不時的吧唧吧唧口中叼著的旱煙袋,吐出幾朵苦澀的煙圈,似是在回憶著往昔。
村口的木柵欄旁站著幾個精壯的青年,手中拿著粗糙的兵器,操練起來也算是像模像樣。
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的村莊卻被那漸漸欲近的馬蹄聲打破,看著那遠處滾滾而來的黃龍,不管是洗菜淘米的婦女還是那坐在屋簷下的老人,目光皆是被那滔天的黃龍吸引。
村口那幾名精壯的漢子,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能激起這麼大的塵煙,那得是多少人?多少馬?幾人相望一眼,皆是詫異。
一面板黝黑的漢子看著那道黃龍將手中的長槍抱在懷裡,撓撓頭道:“來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路過此處的商隊吧。”
年紀略有些年長的漢子深沉的道。
“嘿,若是商隊那就好了,咱們這兒可是去鎮子的必經之路,他們若是能在這裡歇腳,說不準會跟我們換點好點的把式,我這長戟都快要斷掉了。”
另一個漢子摸著手中的那柄戰戟眉頭微皺,緩緩道。
“哈哈哈,哪有那麼好的事兒,你想什麼呢,大白天就做夢呢。”
黝黑的漢子打趣道。
“嘿,找打!”
說罷,那漢子就掄著戰戟懟向那嬉笑的黝黑漢子。
“管他來的是什麼人,只要不是禿峰嶺的人就行。”
驀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大鬧中的兩個漢子一愣,也讓那年紀稍大些的漢子眉腳一挑。
“這家夥,淨說些晦氣的話。”
面板黝黑的漢子輕啐一聲,冷聲道。
那握著戰戟的漢子瞪了黝黑漢子一眼,沒說什麼,不過眼裡的厭惡卻不加掩飾。
開口說話的是坐在地上依靠在柵欄上的一個白淨的青壯年,那青年口中叼著一根野草,身上穿著不知有多久沒洗過的一件滿是補丁的青衫,頭發算亂的披著,懶散的目光看向那漸漸能看清遠處的人影的馬隊,不理會愣住的三人,下巴一樣,緩緩的道:“喏,看來真不是我烏鴉嘴。”
看著那隨風獵獵飄揚的黑棋子,稍微年長的漢子雙眼一縮,當下立馬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沉聲喝道:“婦孺老幼都躲起來!”
“兒郎們,禦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