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谷內,兩個身影正漫步而行,崎嶇的路面,時常需要久世扶著深羽才能繼續向進。溪水從身邊流過,期間多次的接觸,深羽不管怎麼嘗試都無法觸及久世的記憶。
步行中,兩人基本上沒有多少交流,終於安靜的氣氛讓深羽感覺到一絲不舒服,在心中好奇的影響下,走在久世身後的少女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為什麼要跟我一起來?”話語間,深羽默默注視著久世的背影。
對於眼前的男人,她的心中有一種複雜的感情。救她的人,與她相似的人,看不到內心的人,不會感覺厭惡的人……
“大概是因為,無法看著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吧。不然下次見面的時候,可能會被說成是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子一個人在夜裡離開的差勁男人。”話語間,久世回頭笑了笑。
“騙人!”深羽淡淡說道。
“啊……這!你的讀心術不是沒用嗎?”回過頭,久世不讓自己尷尬的表情被身後的少女看到。
要說騙人其實也沒錯就是。
“根本不用讀。為什麼要救我?”耳邊傳來流水的聲音,深羽的聲音變得微弱。
“為什麼?這是個好問題……嗯,其實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看到你在裡面就隨便拉了出來。大致如此。果然,放著這麼可愛的少女不管,對我來說有些困難。”久世想了想,說出自己當時的想法。
要說有什麼目的的話,其實並沒有。只是遇到,想到,然後按自己的意志做了。當然,如果當時對面站著一位魔神,那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結果。
“就只有這些嗎?”深羽的表情有些失落。
她下意識覺得自己在久世心中應該是特別的。所以在聽到這個答案後才會產生落差。
就在深羽自顧自的失落的時候,久世也自顧自的繼續開口道。
“嗯,之前只有這些。但在看過你的記憶片段後,又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既視感。”
“什麼?”
“我們很像哦。至少在我看來,你跟以前某個時間段的我很像。只是那時的我沒有你的能力,而此刻的你也沒有那時的我看得深刻。我們都身處深淵,我靠著自己的力量慢慢爬了上來。而如今的你卻仍在其中。”
“我……”深羽下意識想說些,但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她已經習慣了謊言,連自己也生活在謊言中,長久以來,也正常的心意也不知道怎麼表達。雖然聽著有些彆扭,但卻是名為雛咲深羽的少女最真實的表現。
久世的話卻讓她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些話也意味著久世曾看到了跟她一樣的風景:人之惡。
但又有些奇怪,因為從久世眼前的表現來看,完全不像是見證了眾多人之惡的樣子。
“雖然相似,但卻也有著微妙的差別。你是那種如果不被人拉著走就無法進行的型別吧。只會呆在原地,厭惡著世界,厭惡著人,最後厭惡著自己,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個空殼,在深淵中越陷越深。甚至連求救都不會主動,還真是有夠笨拙的。”說到這裡,久世停下了腳步。
正思考著的深羽沒有停下,自然性的撞到了久世身上。她後退幾步,本能的與久世拉開距離。這種距離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所以,讓我來拉你一把吧。”話語間,久世轉身,對深羽伸出左手。
深羽看著面前的左手,她猶豫了良久。無數的念頭在心中交織閃動,最終,她慢慢的對黑暗中唯一的光芒伸出了自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