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康熙盯了她一眼，只看到紋絲不亂的頭頂。
“朕聽說，”康熙不讓她起身，反而說起了閒話，先前一直不動聲色的胤禛忍不住瞥過來一眼。
康熙彷彿沒看到，臉色卻不悅起來。
“朕聽說，自打你嫁進老四府裡，雍王府上至福晉，下至妾室，就再沒有機會服侍過老四。有這麼一件事嗎？”
跪在地上的素素心裡一沉，便知道，還是為年氏的事情在鋪路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心浮氣躁，連皇上的天威也沒有耐心忍受。大概自從聽說了年氏的事情之後，素素便突然對什麼都失了興致，對於那些規矩更是痛恨無比。
“皇阿瑪！”胤禛立刻跪倒素素身邊，“素素她沒有……”
“朕問你了嗎？”康熙的聲音陰冷下來，“當著年大人的面，你特意做出這番模樣給誰看？”
年遐齡臉上勉強做出諱莫如深的樣子，心裡卻一下子如掉進了冰川，他知道這樁指婚只怕是推不掉了。
胤禛薄薄的嘴唇抿緊了，跪在素素身邊，擔心繼續說話會被遷怒於素素。
“回稟皇上，”素素端端正正地伏低了身子，“素素出身市井，承蒙王爺不嫌棄，賞了機會能做點小生意。受庇佑於王爺，這已經是素素前世修來的福氣，雖然嫁入王府，蒙皇上賞賜了側福晉之位，素素也不敢……專寵！”
說到後面，素素的聲音低低的，幾不可聞。
越說越憋屈得慌。康熙說的沒錯，現在的她對胤禛情根深種，就是不想他再去碰別的女人！如果做不到，她寧願離開，而不是委曲求全。
“哼！你自己也覺得理屈詞窮吧！”康熙的語氣嚴厲之極。“朕知道老四寵著你，但是皇子內宅，關係著皇家子孫開枝散葉的大事，你如此善妒，豈不是讓老四這個親王沒了臉面？朕今兒當著一等公年大人的面子詔你們進來，就是為了當面說清楚這件事。若你對朕的話都敢置若罔聞，朕便讓老四休了你！”
康熙的話彷彿晴天霹靂在素素的頭頂上滾動，沒想到下了一趟江南，歷經生死劫難，回來卻是這麼一出等著自己。
天家無情，素素算是真正領教了一回。
年遐齡聽得老臉都漲紅了。他一府三位封疆大吏，搞了半天，不過是康熙用來教訓雍王府側福晉的一道絆腳石而已。
此刻，他才開始認認真真打量素素。
即便康熙雷霆震怒，素素卻越發鎮定，低著頭說道，“皇上慧眼如炬，一眼看穿素素的本性。辜負了皇上的照拂，素素愧疚難當，還請皇上賜素素休書，也免得素素劣性難改……”
胤禛聽得大驚，立刻打斷她，“素素，不得胡言亂語！”
康熙大怒，猛地一拍茶几，怒喝道，“朕就遂了你的心願……”
“皇阿瑪不要！”胤禛抬頭對著康熙怒喝，星眸中精光灼灼，毫無畏懼地盯著康熙。
霎時，西暖閣裡鴉雀無聲。
康熙怒視著胤禛，緩緩地站起身，口中連連發出冷笑。
“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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