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安看著她皺眉的樣子，便心領神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聽說，你一向不擅長尊卑稱呼，還經常叫錯尊稱，所以，你是最喜歡跟人以你我相稱的。”陸維安的唇角露出一絲嘲諷，好笑道，“看來是身份尊貴久了，到底還是免不了人之常情。”
素素聽著這話越發直白，不由得目光看向他，正迎上陸維安的視線。
兩人對視片刻，素素澄澈的眼波竟然令陸維安無法直視，不由得垂下眼簾。那一瞬間，陸維安自己都頗為懊惱。
沉默了一息，陸維安嘆氣說道，“既然醒了，側福晉把稀粥喝了吧！”
素素虛弱地閉上眼睛，儘量自己坐起來。
陸維安幫她放好靠枕，然後將用托盤將稀粥碗端給她。素素喘了幾口氣，伸手去端那碗粥，手卻抖得厲害。
陸維安見素素緊抿著乾裂的嘴唇只管好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是我來餵你吧！”
說罷，他將托盤放到桌上，端起粥碗，道了一聲“得罪”，便坐到了床邊。
這屋子裡連個凳子也沒有，他確實沒地方坐，可是這麼隨意，著實把素素嚇了一跳。
“你……”她皺著眉頭，卻實在沒力氣發脾氣。
陸維安好整以暇地將湯勺底下的湯汁刮乾淨，細心地吹了兩下，遞到素素的唇邊。
素素很彆扭，歪了一下臉，沒想到湯勺微偏，正好把湯汁都流進了喉間。
居然是稀粥。熬得粘稠綿密，溫熱滋潤著素素乾涸的唇。
素素這才覺出自己又餓又渴。便也不再拒絕，由著他喂下去。不多時，一碗稀粥居然吃完了。
素素朝後靠在靠枕上，舒服地長嘆了一口氣，這才覺得緩過勁兒來了。
原來先前那麼虛弱是餓的！
“我先出去了。這裡地處偏僻，一時找不到婢女來伺候側福晉，多有冒犯了！”陸維安一喂完就站起身，便要出去。
“什麼？”素素聽他這麼說，登時急了，硬撐著坐了起來，“難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嗎？別人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維安本來都轉身走了，聞言站定，轉身苦笑說道，“我得了內子王氏的稟報，便下定決心投效雍親王，於是到揚州面見雍親王，然後便領了差事，南下來接側福晉。卻沒想到正好撞上側福晉遇襲。”
素素聽他提到關鍵的地方語焉不詳，立刻打斷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告訴了王爺，你的恩公是誰？”
陸維安面色一黯，嘴唇抿緊了一下，才點點頭。
素素警惕地望著他，還有些不肯信，追問道，“你的恩公是誰？”
陸維安抬起眼望向她，兩人目光再次迎上。陸維安立刻發現了素素眼中的警惕，登時愕然，“側福晉……”他似乎無法忍受素素的猜疑，立刻便說道，“八爺，我的恩公是八爺！”
素素倒吸一口涼氣，冷笑一聲，“果然是他！”
陸維安並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反而坦然說道，“我初入官場時，不懂得避忌，得罪了佟相的人。八爺於我有起復之恩，這些我都跟雍親王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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