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落入水中的瞬間，素素還能看見，對面河岸上發射出的火箭，如絢爛的火樹銀花一般尖嘯而至。
“噗通！”
沉入水中的瞬間，冰冷刺骨，刺得面板針刺一般疼痛。
多少年沒有遊過泳了，那似乎刻進骨子裡的本能立刻便甦醒了。素素伸開手臂劃了兩下，雖然凍得受不了，卻還是在往上浮的。
頭頂上不斷有燃燒的木板砸在水面上，照亮了水裡。素素往四周張望了一下，卻沒有發現劉張氏，趕緊往身下看去，之間劉張氏在下面胡亂掙扎，顯然是不會水。
素素立刻使勁劃了幾下，調整方向，衝著下方游過去。
幾下便游到劉張氏身邊，抓住她一隻手。
劉張氏嚇得驚駭欲喊，嘴裡吐出一串泡泡。不過睜開眼看清是素素，發現她居然會游水，登時驚訝得圓睜了雙眼，任由素素扯著她往水面上游去。
兩人剛剛在水面上露頭，耳中便聽見各種喧鬧呼喊聲。
有人大叫“快救側福晉！”那尖細的嗓音一聽就是蘇培盛。他心神慌亂，大呼小叫，奈何敵方人數眾多。岸上射箭，船上突襲，身邊的侍衛自顧不暇，李超的綠營兵更是被打成了一盤散沙，根本指望不上，他只有乾著急的份兒。
水裡有很多人，還有屍體。許多人在撲騰，素素趁亂拉著劉張氏往遠處劃去。這時又有人在大喊，“那個水裡的女人是有錢的主兒，抓住她！”
登時便有許多小划子從四面八方向她們划過來。
素素急了，衝著劉張氏說道，“你深吸一口氣，我帶你從水下面遊遠一些。”
劉張氏在水裡手忙腳亂，撲騰得上氣不接下氣，“側福晉，你自己走吧！別再管我了！”
素素怎麼可能捨下她，無奈發脾氣罵道，“你再耽誤功夫，我們倆才都被你害死了！”
“啊？哦哦，好！我……嗚嗚……吸好氣了！”劉張氏一不小心又嗆了一口水，趕緊重新深吸了一口氣，使勁點頭。
那些小划子已經逼近，素素不敢耽擱，拉著劉張氏便潛入水中，朝著先前瞄好的方向使勁游去。
素素儘量潛得深一些，深秋的水溫已經令她渾身不停在發抖，只是憑著一股子不肯放棄的勁頭，努力地遊得儘量遠一些。
也不知遊了多久，實在是憋不住那口氣了，素素才費力地將劉張氏拉出水面。
“啊……呼……”兩個人都憋壞了，急促地喘著氣。尤其劉張氏，在水裡撲騰得毫無章法，既擔心太過拖累素素，可是自己又在水面上實在待不住。離了素素的託舉，她便立刻像只秤砣一樣往下墜。
素素四下裡張望，辨別了一下方向，發現已經游到河岸邊上的黑影裡，還沒有人發現。素素不禁鬆了一口氣，低聲囑咐劉張氏，“再……再吸口氣！我們且再走遠些！”
她實在是凍得渾身抖顫，只是在開口說話時，儘量屏住氣，不讓劉張氏太過擔心。
“啊？還要潛到水裡去呀！”劉張氏滿臉愁苦，她體質好得多，雖然也冷，卻還忍受得起。在岸上她什麼都不怕，可是在水裡，她實在是就像只軟腳蟹，一點用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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