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走進書房，見胤禛揹負雙手在屋裡來回踱步，臉上還怒氣衝衝的。素素趕緊將手裡的銀票匣子放在書案上，轉身去斟了一杯茶，款款送到胤禛跟前。
“爺，吃口茶，消消氣。”
素素還是第一次稱呼胤禛“爺！”嬌聲滴滴的，小意奉承那樣，胤禛心裡便是一軟，好笑不已，哪裡還有氣。
他接過茶盞，一氣喝了半盅，放茶盞的時候，視線便落在了銀票匣子上。
“怎麼？老八家的跟你私了了？”
素素便笑，“八福晉就是個紙老虎，面兒上總是做出一副踩死螞蟻的母老虎模樣，實際上脆性得很。你看這事兒我本來還打算跟她磨嘰個幾回合呢，她倒好，上來就拍給我這個銀票匣子，說要把那一期報紙全部買斷。”
“哦？老八家的這麼爽氣？給你多少銀子？”
“四百兩。”
胤禛聽得啞然失笑，連連搖頭。“這些個福晉呀，自以為是高高在上，也就碰上那種老老實實的貧苦下人能一腳碾死。遇上你這種的，手頭再有多少銀子多少下人，也是不夠看。”
“我這種的？”素素心虛的瞥他一眼，“王爺，你這話裡有話啊！”
胤禛若有所思地搖搖頭，“是呀，素素你這樣的人，不論身處何種逆境，總能想辦法保住自己，繼而翻身。而福晉這樣的女子，除了驕嬌二氣，一無所長，偏偏還要事事出頭，面子裡子都要掙，自然滿身的漏洞。”
素素聽得越發迷惑不解，“王爺，你是說民女在欺負福晉嗎？”
胤禛從思索中清醒過來，好笑道，“你別說，看起來是福晉在找你茬，可臨了欺負你的福晉可沒能從你這裡撈著一點好處。”
素素便嘟起嘴，有話卻不好講。
胤禛瞥她一眼，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當然，本王的福晉是沾了你的光，她應該感謝你，卻還處處與你為敵。”
“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她與你同心一體，我既然為王爺做事，為福晉謀利也是正常的。”
雖然這個時代是一夫多妻制，妻妾必須共處，可素素還是聽著這話別扭。若是她與四福晉換個身份，那便是再多榮耀和好處也換不來她的好感。
所以，她真的無所謂。四福晉對她視若仇敵很正常，這樣才正常。若是真的好聲好氣地待她，那她才擔心呢。
只不過這話從素素口裡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倒像是在賭氣。
胤禛抱起胳膊，走到素素跟前，作勢仔細端詳她的臉色。
“素素，”
他一開口，這語氣語調聽著就與平時不同，素素心裡顫了一下，預感到又要繞到最艱難的話題，細眉都蹙了起來。
“素素……”話到嘴邊，胤禛見她面色都變了，只好又把後面的話都咽回去了。平白叫了兩聲名字，兩人反而都沉默不語。
“唉……”
長長一聲嘆息，胤禛伸出長胳膊，把素素攬進懷中。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都隨你！”胤禛將下巴埋進素素的長髮中，閉上眼仔細嗅那髮香。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就好，其它的一時也懶得去管了。
二人心意相通，素素忍不住伸長了手臂，努力去圈住胤禛結實的後背。踏踏實實抱著，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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