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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峰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臉,給她擦了擦眼淚,道:“乖女兒,爸爸這是去好地方了,爸爸不能帶著你去,你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有這麼多的長輩疼愛小娟,你要堅強的面對現實,知道嗎?爸爸也會想我的乖女兒的。”小娟哭著摟緊爸爸,道:“我就想要爸爸,不要爸爸離開我,我要爸爸。”屋裡所有人都捂著嘴哭泣著,他們知道這是張曉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在和大家告別。
黃雲祥流著淚抱起小娟,小娟緊緊的摟著大伯的脖子,哭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大伯不能救救爸爸嗎?我要爸爸。”張曉峰苦澀的看著痛哭流涕的女兒。黃百鳴和蔣鳳蘭走到床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道:“孩子,你就放心,我們會好好的照顧小娟,把度假村帶上更高的臺階。”
“謝謝伯伯和阿姨,謝謝你們收留了我和瑩瑩,自從我走進家門,就一直稱呼你們伯伯和阿姨,但在我的心裡你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原諒我這個不孝的兒子沒有能照顧你們的晚年,還要你們幫我料理後事,謝謝你們,爸爸,媽媽,請允許我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叫你們爸爸,媽媽。”蔣鳳蘭和黃百鳴緊緊的抓著張曉峰的手,兩人是淚如雨下,其實張曉峰剛走進黃家大門,對他們的稱呼很為難,蔣鳳蘭為了孩子能叫得順口,就讓張曉峰稱呼他們伯伯和阿姨,何嘗不想聽到他叫自己一聲爸爸媽媽,這麼多年來這個想法一直在腦海中盤旋,沒想到在這孩子最後的人生時間裡改口叫他們爸爸媽媽,黃百鳴和蔣鳳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痛苦,覺得有人狠狠的往外拽著心髒,無比的痛苦。
“爸爸,媽媽,是你們給了我美好的人生,雖然有些短暫,但我能遇到你們非常的幸福。”張曉峰咳嗽了幾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蔣鳳蘭感覺到心都被炸開了,流著淚道:“孩子,我們都知道,能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們也很滿足,沒能照顧好你真的對不起你,早知道我就過來一直陪著你好了。”
張曉峰微笑的輕輕搖搖頭,道:“這就是我的命,下輩子我還要做你們的兒子,補償我這一生對爸爸媽媽的虧欠,謝謝你們。”蔣鳳蘭再也控制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黃穎玉和瑩瑩流著淚扶起她。看到劉箐揚和劉箐花也來到了醫院,張曉峰示意了一下,瑩瑩推著弟弟妹妹來到床邊,努力掙紮的抓住他們的手,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叔叔能遇到你們真的很幸福,你們要好好的長大,長大後要好好的對小娟,她比你們小,要替叔叔多照顧她。”
劉箐花流著淚道:“我們會的,叔叔放心。”
“好孩子。”張曉峰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王強,抬了一下頭,王強急忙走上前,抓住他的手,擦掉臉上的淚水,道:“曉峰,你就放心的去吧,見到阿黃告訴它我和瑩瑩很想它。”
張曉峰無力的微笑了一下,道:“小強哥,怪我不能和你一起並肩走下去了,謝謝你給我帶來的溫暖,謝謝你,告訴學校的老師們,我會想他們的。”王強使勁的點點頭,看到張曉峰倒著氣,所有人都圍在病床前。
張曉峰慢慢的轉頭看著眼前一個個熟悉的親人,微微的笑了一下,道:“謝謝你們,謝謝,我要上路了,上路了。”頭一歪離開了這個他最熱愛的世界。
“爸爸,爸爸。”小娟掙脫大伯的懷裡,撲到爸爸的身上,嘶喊道:“爸爸,爸爸,不要離開小娟,不要離開我......。”
“曉峰,曉峰......。”
“曉峰哥...,曉峰哥...。”
“二哥,二哥......。”
“曉峰...,曉峰...。”
所有人都呼喊著張曉峰,可他卻再也聽不到親人們的呼喊了,小娟悽慘的哭喊道:“爸爸,爸爸,不要離開我,爸爸,爸爸......。”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黃百鳴忙抱起小娟,趕過來的鄭主任掐著她的xue脈,小娟才緩緩的醒來,哭喊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親人們都嚎啕大哭,悽慘的哭聲傳遍了整個走廊,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
親人們都趕到了醫院,劉文秀、江上雲、張曉紅、歐陽鋒、王滿義夫婦、張廣發夫婦、王支書、賀峰夫婦、方淑郡等等把走廊裡圍的水洩不通,每個人都放聲大哭,他們要見最後一面張曉峰的遺體,悲痛的氣息彌漫在醫院的各個角落。
鮑鴿呆呆的坐在家裡的床上,這張床留下多少她與愛人幸福的回憶,可如今只有她一個孤零零的坐在上面,牆上掛著大幅的鮑鴿和張曉峰的婚紗照,照片中張曉峰是那麼的英俊,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幸福之情掛滿了整個笑臉,鮑鴿是幸福的依偎在愛人的懷裡,潔白的肌膚有些白裡透紅,那都是幸福灑滿全身的緣故,天仙般的美貌對著愛人微微的吹著仙氣,美瞳是含情脈脈的看著愛郎。
床上的鮑鴿忽然感覺到一股微風吹過,知道愛郎離開了,抱著頭“嗚嗚”的放聲大哭,最擔心的一刻還是來臨了,這讓她覺得非常的無助,靈魂彷彿被抽走了一般的痛苦,流著淚摸著肚子道:“孩子,爸爸走了,媽媽好孤獨,你快點出世好陪著媽媽,到時候我帶你去看望爸爸,給你講爸爸的故事。”抬著頭任憑淚水流淌著......。
醫院裡小娟痛苦的掙紮著,哭喊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想要撲到爸爸的遺體上,黃雲祥緊緊抱著她,流著淚道:“小娟,小娟,聽話,爸爸不是讓小娟聽話嗎?爸爸已經走了,我們要聽話。”
小娟摟著大伯的脖子,哭道:“大伯,爸爸為什麼要離開我們?為什麼要離開我們?我想爸爸,大伯不能帶我去找爸爸嗎?”小娟這麼小的年紀就經歷兩次親人的生死離別,幼小的心靈受到的創傷遠遠要大於所有的親人,曾經爸爸是那麼的疼愛她,兩人每天朝夕相處,爸爸的笑容還那麼清晰的在她的腦海中,可現在爸爸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小娟在黃雲祥懷裡嘶喊著,她已經哭暈了幾次,怎麼也不相信爸爸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親人們將病房圍的水洩不通,每個人臉上淚水不停的流著,悲痛的氣息壓著醫院有些喘不過氣來......。
黃家在醫院的殯儀館為張曉峰設定了靈堂,親人們日夜守著靈堂,小娟還有劉家兄妹帶著孝,小娟有一些精神混亂,醫院忙給她注射了藥品才好了許多,楊水灣小學也放假了,老師們都來到省城守著靈堂。
山區的老百姓們都自發的來到省裡,來到靈堂送他們的恩人最後一程,黃雲祥和王強在門外紅腫著眼睛給前來送行的人們胳膊上繫著黑布,忽然他們發現鮑鴿全身黑裝戴著墨鏡夾雜在人群中也來到了靈堂,兩人吃驚的互相看了看,黃雲祥給鮑鴿繫好黑布,低聲道:“等過了這一段時間我把小娟給你送過去。”
鮑鴿輕輕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夾在人群中進了靈堂,只見正中央是張曉峰大大的照片,照片是蔣鳳蘭挑選了張曉峰在美國讀書時照的大頭照,鮑鴿的心在流血,透過墨鏡呆呆的看著照片中的愛郎,曾經兩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又回來了,愛郎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近在眼前伸手卻抓不住,身體裡有一股沖動想跑上前去撫摸照片中的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