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喝酒。”宋曉嘆了一口氣,“你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男人不一定要喝酒的,不喝酒難道很奇怪?”
“幹我們這行的喝酒就像拿槍一樣,缺一不可。”宋曉又喝了一杯。
胡翼看著她沒有說話,他不想喝酒是有原因的,這段經歷他不想再提起,更不想解釋,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醉過了,他的大腦一直保持著清醒,曾經在上海的時候,喝酒確實可以麻痺自己,讓一切無法訴說的痛苦都淹沒在酒精裡,他為了逃避一些事情而喝酒,喝完酒後反而更加痛苦。他知道喝醉之後很難受,難受的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瞭解自己一樣,也許所有醉的人看起來都是可憐的,在醉酒的時候他索性將痛苦釋放出來,直到有一次,他酒醉之後因為無意之中的一句話差點要了他的命,從那以後,胡翼就不喝酒了,他開始不喜歡酒了,因為酒會讓他覺得不安全。
胡翼走了過去,“少喝點。”
宋璇用一種慵懶的眼神看著胡翼,“你還真以為你是我的老公啊。”
胡翼苦笑,他當然要表達對這個女孩子的在乎,“這句話不一定非要老公說,其他人也可以說的,不過也是,像我們這樣的夫妻也許是獨一無二的。”胡翼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胡翼的想法和宋曉一樣,他現在雖然沒有喝酒,但是也有一點難受,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是的,有時我甚至覺得有點荒唐,看來這樣事情也只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宋曉又喝了一杯,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差,女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又有誰能知道。
她本來心情本來是很好的,今天下午他們倆個人完成一件任務,她挽著胡翼的胳臂看著遠方的雛菊花,陽光下那些花兒好美,好燦爛,在當時,居然會有一個人站在她身邊,一起去見證這種美,在那一刻她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胡翼現在就在自己的面前,離自己很近,但是她現在心情卻完全相反,今天晚上當夜色降臨的時候,她反而覺得有一點悲傷,一種淡淡的悲傷,一種無法自拔的悲傷。
她忽然發現,她和胡翼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完成一項任務。
胡翼想了很久才想到一種比較合理的話去解釋這件事情,“等戰爭結束後,就會好起來。”
宋曉看著胡翼愣了一下,沉默了很久,忽然說道“這句話也有一個人曾經對我說過,她是我的姐姐。”
胡翼忍不住心中一疼,“你姐姐?”
“是的,他也是一名很優秀的特工,只不過…他被你們的人打死了。”宋曉看著胡翼,眼神複雜。
胡翼吸了一口氣,“你親眼所見嗎?”
“沒有。”宋曉又喝下一杯酒,好像這杯酒能夠帶走回憶一樣。
“所以你仇恨我們?”
“不是你們,是那個叛徒。”
“有些事,你不能輕信別人的一面之詞,除非你親眼所見,你不能讓謊言淹沒你自己。”
宋曉抬起眼盯著胡翼,“什麼意思?”
胡翼躲開了宋曉的眼神,“為了國家我們可以忍受侮辱謾罵,但是絕不能被別人利用。”胡翼起身,他準備離開。
“在這個行當裡,我很佩服你,看得出,你是一名優秀的特工,並且你還是一個奇怪的人。”宋曉搖搖晃晃地舉起了酒杯。
胡翼奪過了酒杯,“你該休息了,宋曉。”
胡翼故意叫了一下宋曉的名字,他希望宋曉能夠平靜一點,這是他第一次叫宋曉的名字,當他說出這個女人的名字的時候,他正在安靜地看著宋曉。
這是胡翼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宋曉仰著頭似笑非笑,“你知道一個真正清醒的人會怎麼辦嗎?”
胡翼看著她臉上暈開的紅暈,等著她說下去。
“就是去睡覺。”宋曉嘴角露出一絲悲傷的微笑,她看著胡翼,眼神流露著恍惚。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其他的原因,今天晚上宋曉好像想了很多的事情。
沒錯,這種感覺是悲傷,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
這種不由自主的在乎,無法控制的想念,就像是對於他的種種思考,讓人有一種不忍又不得不去感受的悲傷。
就像是看著鮮花在你眼前綻放但是又惋惜鮮花漸漸凋謝的那種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