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敬佈置好軍統在上海的潛伏工作後,就接到了戴笠的命令,運出青幫的在上海秘密囤積的黃金。
青幫這些年積累了很多黃金,於是戴笠決定趁著青幫現在處於比較混亂的狀態,將青幫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的錢上繳國民政府,支援抗戰。此事也得到了杜月笙的默許,杜月笙認為,捐給政府,也算是為抗戰出一份力,絕不能將這筆錢留給日本人。
陳敬接到戴笠的命令後,一直在尋找這樣一個機會,直到隱藏在蘇州碼頭內部的人偵知共産黨要將食鹽運出上海,便很好的利用了這次機會,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將這批黃金趁亂運了出去。
不過陳敬還是低估了日本人,沒想到這麼秘密的安排還是被日本人發現了蛛絲馬跡。
當初利用共産黨作為掩護就是為了應對最壞的情況,既然日本人已經發現,這件事情當然要做另外一種解釋。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日本知道真相,如果這樣,胡翼的身份就會暴露,軍統的潛伏計劃就會失敗,所以胡翼就把軍統變成了共産黨,黃金變成了食鹽。
不過有的時候,食鹽的確是黃金,甚至比黃金還要珍貴。
對八路軍來說食鹽就要比黃金還要珍貴。
景子接到了胡翼的電文後,回電:“愚蠢,立即偵查,務必抓捕共黨分子。”
景子命令梅機關的特工也開始調查這件事情,很快景子就産生了一個疑問,共黨是透過碼頭將貨物運走的,那他們怎麼會有通行證?
胡翼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便沉了下去,景子找到了最重要的一條線索,接下來,景子要透過這張通行證找到問題的源頭,然後順藤摸瓜。
這時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共産黨有一張只有特工總部和梅機關才有權利開出的通行證,那會是一種什麼情況?
為了不露出破綻,胡翼立即打電話同景子溝通此事,探聽虛實,並按照景子的思路做出相應的行動。
胡翼手握著電話,“知道了,景子小姐,我把最近十天開過通行證的這些人資訊都找了出來,給我一點時間,我相信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些人當中。”
“我相信你的能力,胡先生,將軍也很信任你,還有一天的時間,我期待著你的訊息。”景子結束通話了電話。
胡翼拿著電話,久久沒有放下去,他的計劃出現了問題。
現在日本人開始懷疑76號有共黨的臥底,這已經不是一個問題了,這是兩個問題了,第一個問題是76號有共黨的臥底,第二個問題是這個臥底會暴露胡翼的身份。
這是一個假設,我們可以用邏輯的方法來推斷一下。
首先,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是軍統將一批黃金秘密運出了碼頭,第二件是共黨秘密將一批食鹽運出了碼頭。
其次,是事情的經過,梅機關方面:軍統的行動被他們發現了;而76號方面:這是特科的行動,他們透過故意在蘇州碼頭排程室留下軍統舊密碼本這一障眼法,將此次行動推向軍統。
最後,是雙方對於事件的結論,梅機關方面:既然秘密運輸貨物的是共産黨,並且共産黨使用了通行證,你們76號內部有共黨的臥底,我對你們的忠誠度表示嚴重的懷疑。
76號方面:已查明秘密運輸貨物的不是軍統,而是共産黨,而且我也搞明白了你們沒有弄明白的事情,那批貨物是食鹽,我們的忠誠度是沒有問題的,是共産黨在挑撥離間。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但是其中卻包含了很多衍生出來的推理,梅機關、76號、特科,每個人心裡都由一本賬,這就是問題最複雜的地方。
在證據確鑿,情報發生沖突的時候,往往會發生兩個結果,一個是最壞的結果,另一個是最好的結果。
那麼這倆個結果對誰來說是最好的,對誰來說是最壞的?這就是邏輯陷阱。
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一個國王要處死一批囚犯,讓每個人都說一句話,說真話要被砍頭,說假話要被絞死,有一個犯人說了一句話,國王無法判斷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就把他放了。
那個犯人說:我要被絞死。
那個國王好像就是景子,那個犯人好像就是胡翼。現在梅機關已經陷入了邏輯陷阱,不過國王仍然是國王,但是犯人至少還要做一次選擇。
宋璇和胡翼兩人都行走在獨木橋上,宋璇絕對不能暴露,在日本人調查之前他必須找到一個替罪羊。
胡翼立即撥了一通電話,叫來了何漢謀。
何漢謀穿著黑色的風衣走了進來,“主任。”
“去共産黨的那個藥店,把他們的老闆抓過來,記住,只抓他們的老闆,給你半個小時。”
這個也許是胡翼的第二步棋。
何漢謀弓著身子問道:“主任準備要對共産黨動手?”
胡翼抬起頭瞪著他,“是不是你所有的問題我都要想你解釋一遍。”
何漢謀打了一個機靈,正色道:“是,主任,半小時之內我把人帶過來。”
宋璇看著何漢謀飛快了走了出去,還帶上了行動組的人,他們要去幹什麼?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