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團的炮兵也不甘示弱,四門75毫米山炮,開始精準射擊,迫擊炮連在日軍步兵接近射程之後開始反擊。
冒著巨大的傷亡突然冒進日軍遭到了突如其來的猛烈火力阻擊,頓時陣腳大亂。
一線陣地的戰壕較寬,三輛坦克已經陷入了戰壕,無法前進,其他向前推進的坦克見狀立即停了下來。
由於坦克不能跟進沖上來的步兵,日軍火力明顯變弱,趁著日軍此刻火力被壓制,必須迅速攻擊沖上來的步兵。
劉裕民在望遠鏡裡看著前線的戰況,命令部隊,拼刺刀。
528團的官兵們越出戰壕,與日軍進行白刃戰。
短兵相接,陣地殺聲震天,刺刀接觸到身體,血肉飛濺。
肋骨斷裂的聲音,骨頭碎裂的聲音,頭骨迸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一時間鮮血四濺,身首異處。
528團士兵,在刺刀刺彎,步槍砸裂的情況下,拿起石頭,砸向敵人的腦袋。
一個戰士在一個日軍刺刀捅進他身體的同時,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死死地掐住其中一個日軍的脖子,身體已經被刺刀捅穿,他靠著最後的那股力量,用盡全身力量掐住那個日軍的脖子,將那個日本也被活活掐死了,這種力量已經超越死亡。
雙方計程車兵都已經快接近於瘋狂。
日軍可以清楚的看到被炮火轟塌一角的中華門的城牆,南京就在前方五百米的地方,跨過這道陣地,他們就能進入南京城。
但是528團計程車兵們死死地擋在前面,他們以血肉之軀和堅強的信念鑄成了一道鋼鐵長城,抵禦日本人的進攻。
日軍再一次撤退,不過這一次的撤退似乎毫無章法,這已經不是撤退了,所有的日軍現在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向後狂奔。
一向訓練有素的日軍,一向以武士道不要命而著稱的日軍,此刻他們害怕了,他們膽寒了,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崩潰,他們就像是一群羊,而528團的官兵就是狼。
劉裕民立即命令爆破手沖向一線陣地,將停在戰壕的三輛坦克炸毀,步兵開始反沖鋒。
要勝,就要完完全全的勝。要敗,就要讓他們完完全全的敗。
528團在最後一道防線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中國軍隊守住了陣地。
比犧牲更悲壯的事情就是悲壯的勝利,在士兵們沖出戰壕的那一刻,就像是奔瀉的海水,翻滾的巨浪,信念的熱血如血紅的朝霞般耀眼。
劉裕民站在戰場上,他的軍帽很深,帽簷下的陰影剛好遮住了他的悲傷的眼神,他的嘴唇已經完全幹裂,面對著在陣地上永遠倒下去的官兵,他安靜地佇立了良久,好像與大地融為一體,在昏暗的晚霞下,他身體筆挺,唇峰已經失去血色,側臉的輪廓就像是雕塑一般安靜,以幾乎靜止的姿勢站在松軟的泥土上,時間在那一刻彷彿失去了概念。
528團陣亡將士們的英魂和88師所有英魂就在中華門,劉裕民出現了幻覺,他感覺能夠看到他們,就像是感受得到他們超越死亡的信念一般。
劉裕民看到他們列隊肅穆,就站在中華門的前面,和中華門一般安靜。
他們一定在和我們並肩作戰,他們一定就在這裡,他們的英魂,永垂不朽。
我,中華門,與你們同在。
小野聯隊長,看著退下來計程車兵出了極度的憤怒以外,剩下的就是震驚。
他沒有覺得這時對皇軍的侮辱,如果有人扇你一而光算是侮辱你的話,那麼把你的整條腿剁下來算不算是侮辱你?他可能懶得侮辱你了,他想要了你的命。
小野畢竟沒有身臨戰場垓心,他是不能體會那種恐懼的,最接近死亡的恐懼,也許對于軍人來說,死亡並不算是一種恐懼,但是有一種恐懼可以吞食魂魄,讓人完全瘋掉。
這種恐懼可能也是戰爭後遺症的一種。
憤怒的小野喝道:“你們的中隊長呢?這個蠢貨!”
“報告,中隊長已經犧牲了。”一個士兵說道。
9日下午,日軍的兩個中隊的援兵度過了河,向小野報道,小野心情很沉重,應該切腹的他,決定在今晚再發起一次進攻。
劉裕民命令部隊在戰鬥間隙修築戰壕,搶救傷兵,彈藥箱也源源不斷的運向陣地。
天色黑了下來。
一望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