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的確是一個很大度的人,他對沈宜文的死表示預設的同時也並購了沈宜文的財産,這的確是一把很合算的交易,杜月笙還對沈宜文的朋友說,沈宜文的財産先由他和陳敬來代為保管,這些財産都是屬於沈家大小姐沈媛媛的。
那天杜月笙在見到黃文安的時候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杜某人是堅持抗戰的,同時也是堅決擁護蔣先生的。”他相信這句話戴老闆一定能聽到的。
杜月笙還拿出三個大黃魚。
黃文安當時說,杜先生還是把它們交給前線的將士們吧,他們比我更需要。杜月笙還說,黃長官,你誤會了,杜某正有此意,希望借黃長官之手將這些錢捐給前線浴血奮戰的將士們。
黃文安笑了,他當時說,黃某在此謝過杜先生了。
從見過一次杜月笙之後,黃文安就覺得杜月笙的確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不僅僅是上海灘的一個大佬,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沈媛媛再也不彈鋼琴了,再也不唱歌了,她還是大小姐,但是那些叫她大小姐的人她從來都沒見過,她見過的只是眼前這套房子,現在就連這套房子都變得很陌生,空洞冰冷,她先是沒有了母親,現在又失去了父親,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這種變化來得太快,來的太突然,沈媛媛真的無法接受,現在的她幾乎已經陷入絕望。
在經過痛苦的抉擇之後,她決定了一件事情,她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她要去找杜月笙。
傭人將沈媛媛帶到了客廳,“沈小姐,請稍等,我去稟告老爺。”沈媛媛看也沒看他,她的身體此刻都在輕輕發抖,如果那個人來到自己的面前的話,自己會怎樣對他。
杜月笙慢慢從木質樓梯上走了下來,來到了客廳,他緩緩道:“媛媛,是你啊,先坐下來吧,坐下來說。”
沈媛媛憤怒地瞪著杜月笙,雙拳緊緊握住衣角,“你這個偽君子,你為什麼害死我父親,我們家與你到底有什麼恩怨?”
杜月笙嘆了口氣,慢慢的走過去做到了沙發上,開口道:“媛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的父親是我的拜把兄弟,我怎麼會害他,沒錯,你們家的財産現在都歸我的門下,但是媛媛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我杜月笙這三個字,這些財産很可能都已經被各個堂口瓜分了…”他接著徐徐道:“這些財産永遠都是你們沈家的,你要的話,現在就可以拿去的。”
沈媛媛緊握著雙拳,“胡說,你就是在你騙我,你就是為錢而害死我爸爸的,我要去告你。”沈媛媛歇斯底裡的喊道,她的情緒有點失控。
“告我,好吧,媛媛,你告吧,我說的是真話,你爸爸是被別人害死的,是別人想嫁禍給我,你知道什麼叫嫁禍嗎,嫁禍就是讓我百口莫辯。”杜月笙平靜道:“我所做的,就是保住你爸爸這一輩子辛辛苦苦掙來的財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媛媛,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告訴你的。”
沈媛媛哭了,失聲痛哭,因為直到現在沈媛媛都不知道她的爸爸是怎麼死的,她恨自己,她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的沒用,爸爸,女兒對不起你,爸爸,你聽的見嗎?沈媛媛在內心呼喚著沈宜文,心如刀割,這種無法抗拒的痛苦讓她跪倒在地。
杜月笙走過去,他想扶起沈媛媛,“媛媛,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害你爸爸的那個人,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快起來,地上很涼。”杜月笙準備扶起了媛媛,媛媛狠狠甩開了他的手。
沈媛媛的眼睛已經哭紅,她說道:“你的家我能隨便出入嗎?”
杜月笙說道:“可以,我剛才說過你就是我杜月笙的閨女,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會吩咐下人你不光是沈家的大小姐,還是我杜家的大小姐。”
“希望你今天說的是真話。”沈媛媛擦幹了眼淚,她抬著頭,挺著胸,大步走了出去。
沈媛媛突然在面對著這個男人的時候學會了一樣東西,堅強。
她不想讓這個姓杜的男人看見自己的軟弱。
爸爸,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我一定要找出幕後害死你的那個人。
人的情感其實很奇怪,當面對幾乎絕望的時候,沈媛媛選擇了鋼鐵一般的堅強,然而這其中的痛苦和心酸有誰能理解?
杜月笙深深嘆了一口氣,陳敬從後面走了進來,“杜先生,要不要我去送她?”
杜月笙淡淡道:“不用了,你現在不適合出面。”
“明白了。”陳敬說道。
“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杜月笙周進了二樓的書房,陳敬從後面跟著。
杜月笙拿起紅木書桌上的一張支票,“這是五十萬,這些錢都捐給前線,你去辦吧。”
陳敬接過了支票,看著杜月笙回答道:“是。”
“等等,記得捐款的名義以公司的名義。”
陳敬眼神中露出一絲尊敬之色,“是。”說罷,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