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和女人的地方,必然少不了男人,各種各樣的男人,但這些男人都好像有共同點的,那就是有錢有權,與酒和女人擁有同樣的效果,同樣使人沉醉。
胖子真的很胖,他的大肚子裡面也許裝的全是中國人的血肉。
在這裡反日情緒已經被炫麗的燈光和美酒所淹滅,在樂隊的伴奏下,所有人的精神好像都進入了一種半恍惚的狀態,這些迷戀金錢和權力的人,沉浸於一廂情願的安全感當中。
武田摟著女郎,女郎也一個勁地往他嘴裡灌萄葡酒,周圍有幾個保鏢,看樣子是黑龍商會的人。
武田這次來肯定會以商人的身份會見北平的商界名流,以商討合作之名,拉他們下水,這是一種很惡毒的手段。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應武田之邀參加了此次宴會。
這裡的醜惡周耀輝全都看在了眼裡,他現在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憤怒。
周耀輝打扮成服務生的樣子,大背頭在燈光下散發著健康的光澤,特別是兩撇鬍子,使他簡直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在尋找最佳的時機。
周耀輝用託著盤子裡的萄葡酒慢慢地朝武田走過去,他朝旁邊的行動人員示意了一下,其他行動人員迅速將這一資訊傳達了下去,二樓的行動人員也做好了準備。
武田身邊有三個保鏢,這就要求周耀輝和三個行動人員同時開槍,將武田和三個保鏢同時射殺,他們的出槍必須要快,他們的配合必須天衣無縫。
周耀輝慢慢地朝武田走了過去,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開始加快,腎上腺腎素開始急劇上升。
他的左手託著盤子,右手已經伸向了衣服內,他看見武田在大笑,神情狂妄令人作嘔,周耀輝很不喜歡這張狂妄醜惡的嘴臉,在拿出槍的一瞬間扣動板機,三個行動組成員在看見周耀輝仍下酒盤的那一刻,同時出槍。
武田頭部正中一槍,仰面後倒,鮮血四濺,舞女開始尖叫,人群驚慌四散。
就在此刻,大廳的燈熄突然滅了,陷入了一片黑暗。
周耀輝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按預定的路線撤離。
行動人員在混亂中撤離了大廳,來到了六國飯店門口,他們雖然做好了計劃,但是還是出現了意外。
有四五個人沖了進來,朝行動組人員開槍射擊,周耀輝立即組織進行反擊,雙方在門口展開激烈地對射,子彈在黑暗中劃出光亮的彈道。
周耀輝發現現在已無法迅速撤離,於是他命令道:“情況有變,分頭撤離!”周耀輝掏出了第二把駁克槍,“我掩護!”周圍的二個行動人員遲疑了一下,周耀輝大聲吼道:“這是命令。”
日本人明顯在拖延時間,日本人以汽車為掩體進行射擊。
周耀輝瞄準朝對方點射,子彈打到車體上,碰撞出光亮的火花,他用兩支槍不斷交替射擊,其他行動組成員一邊射擊,一邊撤離。
突然,在周耀輝身後又響起了槍聲,大廳裡面的黑龍會成員也沖了出來。
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瞬間,周耀輝感覺有個炙熱的東西狠狠地鑽入了自己的肩上,那種沖力幾乎要將他推倒,他中槍了。
周耀輝忍著劇痛立即轉身朝後面打光了一支手槍的子彈,日本人在密集的連射下,沒有回擊,周耀輝捂著流血的肩頭,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
繞過正門,周耀輝朝早就安排好的放置在牆邊的腳踏車奔去,後邊還不停傳來槍聲,他騎上腳踏車開始向前方飛奔。
周耀輝早已忘了,在騎車的情況下要保持身體彎下的狀態,在急速的行進中,他的眼睛變得模糊,酸酸的,他眨了一下眼睛,竟流下了淚。
這淚水當然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他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根本沒來得急眨眼睛,迎面吹來的風吹到了他的眼珠上,幹冷酸澀,他忍不住用力眨了一下眼,將淚水擠了出來,以恢複自己的視野,使自己可以看清前方的路。
周耀輝一直飛馳到正陽門箭樓,發現前方有一個黑影,他馬上握緊車閘,將腳踏車轉向,一隻腳支到了地面上。
一支腳當然無法止住這麼大的沖力,周耀輝連車帶人撞到了那個人身上,重重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幾乎快暈過去,但是求生的慾望還是使他掙紮的站了起來,“你,快去叫輛洋車!”那個也爬了起來,罵了聲奶奶的,看見黑黑的槍管,一下了愣住了。
這個人失聲道:“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