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日本駐華大使來電說,那些貨是黑龍商會的,經我們的人的檢查,貨的確是從日本大阪運過來的,那三個人也是黑龍會的,同時也是日本政府通緝的要犯,要我們將他們交給日本政府懲辦。”
“局座知道嗎?”
“長官,這就是局座的意思。”
胡翼怔住,他的全身瞬間僵硬。
過了很久,他才說道:“知道了。”好像這三個字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變數就是,可以將一件事情完全變成了另一件事情。
“沈宜文…”胡翼結束通話電話,胡翼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美,但是他低估了沈宜文的勢力,他沒想到扳倒他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的事情,根本不是。
他的後背開始發冷,握電話的右手也開始微微發抖。
戴老闆回複這件事還是四個字,依法懲辦。
只不過少了一個感嘆號。
胡翼釋放了那三個日本人,他感覺窩囊之極,沒辦法,你沒有權利去懲辦犯法的日本公民,如果這樣做,日本人就會順理成章地找到藉口,而在現在的形式下,最壞的情況就是提前爆發戰爭。
胡翼眼看沈宜文和日本人販賣軍火的證據變成了另外的一個證據,這種變化實在太奇怪,太令人難以置信。
陳敬說的那些話並不是什麼用都沒有,也許他早就在等這樣一個時機,也許沈宜文早就有準備。
胡翼放了陳敬,並派人給陳敬送了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的確很有意思:
你的話我有一句非常認可,“這群日本狗平時吃什麼的我還是知道的。”
戴老闆將胡翼調離了上海,因為這件事胡翼的確辦的很“出色”,“出色”的意思就是辦了等於沒辦,你還驚動了上海市的大魚,而這條大魚最近好像非常喜歡和宋子文打牌。
沈宜文在在牌桌上將這些麻煩理的很順,因為他幾天輸了很多的錢,很多很多的錢,這看起來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為在牌桌上輸的錢越多,在生意上的事情似乎就會很順利。
戴笠在辦公室裡看著胡翼的審訊報告,他輕輕搖了搖頭,他為什麼會搖頭?難道他認為胡翼不該怎麼做?那他為什麼還要在第一次的電文中告訴胡翼“依法承辦!”?
戴笠的想法就是這麼奇怪,他很早就知道胡翼和沈宜文之間的關系,他調胡翼來上海的目的並不是對付沈宜文,而是試探沈宜文,他想知道沈宜文在上海灘究竟有多大的勢力,他究竟可以動用哪些力量。
在得知陳敬被捕的消失的時候,至少有兩個青幫的大佬,一個警察局的副局長,一個中統的排程室的處長,透過各種渠道來打聽這件事情。
沈宜文的勢力還是讓戴笠有點吃驚,他搖頭是因為他不動沈宜文這個決策是正確的,所以他在給胡翼的第二次電文中寫到“依法承辦。”
在戴笠看來試探也是一種瞭解,你必須瞭解你的敵人,才能打敗你的敵人。
戴老闆將胡翼調離了上海,因為他必須要給那些透過各種渠道打聽這件事情的人一個交待。
他的想法就是這麼奇怪,他認為決策正確的事情反而會搖搖頭,只不過這次他的表情有點不一樣,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件事情並沒有解決,他為什麼會笑?
鑒於胡翼對於北平的熟悉,戴笠將胡翼調往北平站擔任通訊處的副處長,在戴笠眼裡他一直很欣賞這個年輕人,相比於上海,北平的形式更加嚴峻,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更需要胡翼這樣的人。
對於上峰給出這樣的一個理由,胡翼當然會覺得可笑。但是他必須執行,因為他要做的事情並沒有完成。
上峰的命令還是給足了胡翼面子:戰事緊急,在日軍攻城前後做好完全之準備,務必保證人員之安全撤離,並保持對敵之監視。
胡翼在接受到調令去北平的前一天,他來到劉裕民住的地方,其實劉裕民已經等了他很久。
胡翼打量著四周,“你住的這裡真的還不錯。”
劉裕民看起來並沒有心思聽這些,“我正要問你,陳敬怎麼樣了?”
胡翼看著劉裕民反問道:“這個事情你怎麼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沈媛媛來找過我。”劉裕民回答了胡翼的問題。
胡翼沉默半晌,過了很久才說道:“她,不過她現在不用擔心了,陳敬已經回家,沈宜文並不那麼容易對付。”
胡翼說得很簡單,但是劉裕民知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一點都不簡單,從釋放陳敬到他被調離至北平僅僅只有12個小時。
劉裕民終於說出了他想說的話,“你和沈家之間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我不想看到你和沈媛媛變成這個樣子。”
胡翼有點無奈,他輕輕搖了搖頭,“是不是什麼事情你都很好奇?這件事情和沈媛媛沒關系的,何況現在陳敬已經毫發無傷的被釋放了,我現在也要去北平了,這件事的結果並不算很差。”看來胡翼好像並不願意談這件事情。
“你要去北平,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