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翼的瞳孔在收縮,眼部的肌肉甚至在微微抽搐,握緊的雙拳指甲已經刺入肉裡,胡翼以一種接近仇恨的眼神看著沈媛媛,沈媛媛打了一個冷顫,他為什麼會這樣看著我?
“怎…麼了?”沈媛媛甚至嚇了一跳。
黃文安在一旁看出了胡翼的失態。
過了很久,胡翼說道:“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你爸爸現在在幹什麼而已…”
周圍的人都看著胡翼,不明白這個小子今天是中了什麼邪了,還是吃錯了什麼藥,人家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你還像是仇人一樣惡狠狠地瞪著她,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劉裕民想的沒錯,在胡翼的眼裡,沈媛媛就是他的仇人,這真的是一個非常不幸的事實,本來在這個年紀,所有的事情都是很美好的,但是因為過早了承載了仇恨,那些美好的事情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一定要殺了沈宜文,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被沈宜文害死的時候,這個想法就已經埋藏在了胡翼的心中。
沈媛媛看到胡翼這雙眼睛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很陌生,她很難將這雙眼睛與幾年前在北平那雙明亮漆黑的眼睛對應起來,她感覺很不自在,也很困惑,甚至有點傷心。
“胡翼,你怎麼了?”沈媛媛終於問了出來。
胡翼居然嘆了一口氣,他緩緩道:“其實我想嚇一下你的,我剛才一眼就認出了你,你好象沒有認出我,你的記憶力真是不好…”胡翼假裝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也發生了變化,他已經開始掩飾和偽裝。
黃文安在一邊安靜地看著胡翼的表情,他想不出胡翼會出於與什麼原因,會對這樣一個開朗的女孩子有挑釁和抵觸的情緒。
沈媛媛皺了一下眉頭,“原來你…你剛才穿了一聲軍裝,而且還戴著帽子…我剛才也沒注意,你可真會嚇唬人…真是的。”沈媛媛終於鬆了一口氣,抱怨道。
胡翼談了一口氣,“我們兩都是商人世家,如果一眼沒有認出熟人來,一筆生意可能就要泡湯了,我覺得這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說呢?”他揚起嘴角輕輕淺笑了一下。
“沒見過你這小子這麼開玩笑的,他平時就跟我們開玩笑,沒想到今天這麼認真,搞的我們莫名其妙的,原來你們倆可真是認識啊…”劉裕民故意將自己的聲音脫得長長的,他拍了拍胡翼的肩膀。
沈媛媛明白了劉裕民的意思,她大方的笑了。
胡翼完全隱藏了自己的眼神,此刻看懂的只有黃文安一個人,這種眼神黃文安在戰場見過,有一絲殺氣,但又轉瞬即逝。
六個人走在路上,幾乎佔了一半馬路。
一行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公園。
公園的風景還不錯,中央位置有個小亭子,不過已經有人在下棋了,看棋的人緊緊圍了一圈。“推炮…走馬…”“再將一軍!”看棋的人好像比下棋的人喊的還兇。
沈媛媛滿坐在了樹蔭下,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看著點點滴滴的陽光,她看到了前面的花,她的思緒又回到了當時那個場景。
在晴朗的清晨,胡翼安靜的站在陽光下,站在她的面前,沈媛媛開口道,聲音彷彿很遙遠,“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沈媛媛放佛是在自言自語。
劉裕民聽到了沈媛媛的這句話,看著身旁的沈媛媛,她的眼神默默地注視眼前的花,放佛陷入了一段回憶當中,劉裕民覺得胡翼和這個女孩子今天的表現都很奇怪。
沈媛媛不禁回過頭看了看胡翼,看到的只是胡翼的背影。
胡翼現在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段很痛苦的回憶,他遇到沈媛媛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當時覺得這個女孩子的微笑和早晨的陽光一樣燦爛,但是今天他見到沈媛媛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很憤怒,憤怒得心都有點在發抖。
“應該是茉莉花。”劉裕民回答道。
沈媛媛回過了神,她看了一眼劉裕民,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