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詩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長發飛動,“教導室為何不同意?”
“是呀,為什麼不同意?”同學們七嘴八舌地問道。
“教導室怕這次演出過於激進和上次遊行一樣,引起不必要的傷亡。”周耀輝道:“我向他們反複解釋,我們的演出是《北伐將士》,並沒有任何過於激進的指向,我們目的要喚醒民眾,發出我們的聲音,但是他們說要請示上級。”
有幾個同學已經喊了起來,“教導室的膽子難道就這麼小!”
“他再不同意我們就上街遊行!”
周耀輝道:“同學們冷靜一下,我們先等一等,若他們不同意,我們聯名去教導室理論。”
趙詩婷道:“不錯,以此同時,我們的話劇還是要正常排練。”
幾個人附和道:“耀輝說的對!讓教務室看到我們的行動!”
趙詩婷不管是披著長發,還是紮著辮子,他烏黑亮麗的頭發就像是流動的清泉反射著陣陣柔光,柔軟得就像湖邊的柳枝,她的眼神美麗而又溫柔,她彎著睫毛的微笑就如冬日雪後初晴的陽光。
有一種美是屬於大家的,就像是趙詩婷和每一個男孩子關系都很不錯,這樣真誠而善良的美麗讓她顯得很平易近人,也許你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美的一個女孩竟會這樣樸實。
劉裕民剛走進了教室,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熱烈的氣氛撲面而來,大家看劉裕民走了進來都扭過頭看著他,原來大家都在討論演出話劇的事。
“裕民,我們還需要等一段時間,但是排練我們不能停下。”周耀輝說道。
劉裕民說道:“好,不管怎樣這是一次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
周耀輝點點頭,“我們現在就抓緊時間開始準備。”
張小影見劉裕民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揮了揮手,喊道:“劉裕民,過來,你怎才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張小影的臉因激動而顯得有點紅撲撲的,她接著說道:“我入選了。”
“入選什麼?”
張小影瞪著他,跺了跺腳,“話劇呀。”
劉裕民假裝很吃驚地問道:“啊?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你騙我吧。”
張小影撇著嘴,“你是不相信我還是看不起我?”
劉裕民嘴角終於露出微笑,“你跳舞這麼好,要是不讓你演我都不同意。”他接著正色道:“再說,這次演出與抗戰有關,我們一定要參加,演給大家看,讓大家明白我們的意思…”
聽劉裕民這麼一說,張小影認真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嗯,我們可以透過話劇的形式表達我們的意思,並且還可以讓市民參與進來!”
“沒錯,我們要好好排練!”
上課鈴響了,教室又安靜了下來,劉裕民看見詩婷和周耀輝還在竊竊私語,他們是不是在討論關於節目的事。
劉裕民完全不知道這節課在講什麼,他一直在座位上發呆,而思緒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他設想著當他站在舞臺上的場景,大家一齊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下課的鈴聲才讓劉裕民回國神來,趙詩婷走了過來,對劉裕民說道:“裕民,劇本大家都很熟悉了,我們再排練幾遍。”
劉裕民看著趙詩婷竟然呆了一下,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非常清晰地看見了趙詩婷的臉龐和她飄動的辮子,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一直在狂跳。
日軍已經佔領東三省,扶持廢帝溥儀建立了傀儡政權滿洲國,現在日本人又想侵略華北,利用國民政府對日不擴大方針攫取華北主權,國民政府無意全力抗戰,奉行“攘外安內”的政策,在這種情況下,演出的話劇不能過於激進,因此透過北伐題材來表達愛國,更為理智,並且最重要的是在話劇結束之後的吶喊,透過演出這種形式可以最大限度地團結民眾,啟發民眾,呼籲國民政府全力抗日。
劉裕民看著《北伐將士》的劇本,他彷彿聽到了戰場上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他緊緊的握著劇本,手因激動而開始發抖。劉裕民心想:我一定要全力演好這出話劇,讓所有的人都來看,讓他們知道我們學生並不是一群只有熱血的青年,我們和大家一樣,我們愛我們自己的國家也是那麼的強烈。
放學後,學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夕陽餘輝照著瘦高的槐樹,槐樹老舊得像是一幅褪色的油畫,靜靜得站在那裡。
在學校操場的中央有一個水泥砌成的舞臺,這個舞臺通常在學校放假的時候用來演戲,四級水泥臺,高度大概有一米五左右。
周耀輝拿著劇本走上舞臺,說道:“因為時間比較緊,我抓緊排練。”
劇本也許真的有一種魔力,當劉裕民進入劇本的時候,他忘卻了一切,在浪漫主義氣氛的感染下他似乎真的成為了一名北伐將士,為了理想,為了信仰,沖鋒陷陣,跨過萬水千山。
第一句臺詞是趙詩婷的,“瞧,前面好像有一個人,他受了傷。”
在戲中是詩婷扮演的角色翠英救了北伐戰士,喂他喝藥,替他療傷。最後這個女孩子喜歡上了他,而北伐戰士則毅然選擇奔赴前線,他臨走的時候對女孩子說,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一定回來。在他離開的時候,全村都為他送別,他忘不了這裡,因為這裡已經成為了他的家,這裡也有一個女孩子一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