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的身體應聲而倒,它開始恐懼的拼命掙紮,然而這有形的風就像一條溫柔的鐵鏈鎖住了它的全身,再也無法掙脫半分。
白楊過去彎腰伸手抓了阿爾巴身上的坐鞍,手臂上旋即迸起一層魂力,體重數百斤的一頭諾大的座狼竟隨即被她輕松提起。
她將阿爾巴抱在胸前,縱身跳上了墨夜獸,向著山腳的方向疾奔了過去。
阿爾巴的身體雖然不能動了,但是頭卻並沒有被控制住,它在白楊的懷裡仰頭望去,那潔白脆弱的脖子就在它的頭頂,幾乎是一張嘴便可以咬到她。對於人類的仇恨在它的心中再次蠢蠢欲動起來,連它身下的墨夜獸都感受到了它翻騰的仇恨,奔跑的腳步開始錯亂,發出一聲聲不安的低鳴。
然而白楊卻恍然未覺一般,只是安靜的看了看她懷裡的阿爾巴,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它的頭頂。
阿爾巴望著白楊伸出的手,心底生出一絲厭惡:我要撕碎她!它心中這麼想。
然而那纖弱的手還是落在了它的頭頂,那個瞬間,阿爾巴如遭雷擊,一絲溫暖順著它眼中這個人類女孩的手傳來,從頭頂傳向了它的全身,將它的四肢百骸全部包裹在這溫暖之中,它感覺到自己靈魂深處的驚懼與不安開始在漸漸消散,一切都變得溫暖明亮起來。
阿爾巴從不知道人類的撫慰和獸人是如此的相像。
皎潔的月光的照在白楊的臉上,讓她臉頰的邊緣散發著一層白色的光芒。
紫色的蒲公英正在她們的身後揚起,像是送行的絢麗煙花。
阿爾巴的仇恨突然之間煙消雲散,它閉上了雙眼,將自己碩大的腦袋拱進了白楊的懷裡,它聽到那裡有一顆心髒在砰砰的跳著,就像自己兒時在主人懷裡聽到的聲音那樣,這簡直是這個世界最美妙的音樂,阿爾巴想。
然而這美妙很快就過去了,但阿爾巴又覺得剛才的那個瞬間如同永恆一樣漫長。
座狼不懂的什麼叫漫長,但它知道什麼叫永遠。
白楊在山腳下停了下來,將它放在了地上,解掉了它的坐鞍,去除了它身上的風縛術,指了指山上,再指了指遠處正趕來的人群:“阿爾巴,去吧,到山裡去吧,永遠也不要下來,再也不要回到這場不屬於你的戰爭中來了。”
阿爾巴猶疑著看看白楊,再看看山上,再看看遠方的人群,發出一聲幾乎低不可聞的哀鳴,轉身緩緩的隱沒在山林裡了。
白楊嘆了口氣,回身緊緊的將兩匹墨夜獸的腦袋抱在了懷裡:“我到底是救了你們……還是害了你們……”
“丁向前哥哥和韓建國哥哥還在等著我呢。”白楊似乎是給自己打氣一般的說道,此時的她虛弱的就像鄰居家普通的小女孩。
她再次縱身跳上墨夜獸,向著那蜿蜒曲折的火把疾奔了過去。
“我是白楊!丁向前和韓建國在哪!”
轟,原本有條不紊徐徐前進的隊伍隨著這一聲清脆的呼喊,頓時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