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步過去,我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修文?!
在這裡看到修文比看到墨微還要讓我覺得驚悚。幾年未見,他什麼時候做了太監。難道這又是溫染所為?
修文可是他最信任的人啊!他怎麼忍心?
以前在山上時,修文和公子如此情深,那個爽朗少年竟然變得這麼弱不禁風,面黃肌瘦的!他這是在這裡受了多少的苦啊!
“參見戰王妃……”
我看不清修文的表情,他低著頭深深的將自己埋在地上。
剛才我看到修文的臉頰已經紅腫,嘴角還滲著血跡,此刻他的樣子更是讓我心疼。
溫染!你怎麼這麼殘忍?你是要把對你好的人一個一個的都送入這水深火熱的地獄之中嗎?
李公公突然從殿內走了出來,依舊一臉的諂媚,“戰王妃請進,陛下傳您進去!”
“好……好,多謝公公。”我剛走幾步,卻步回身問道:“這位小公公犯了什麼錯事?”
李公公被我這突然一問,怔了一下,隨即連忙答道:“這個不開眼的,奉的茶太燙了,險些燙傷了陛下,這不,正在挨罰呢!”
不過是茶水燙了些,就要被打到嘴角流血,這個蕭皇也太心胸狹隘了吧。
“怎麼了戰王妃,這個奴才您認識嗎?”李公公疑惑的挑眉問著。
一直低頭的修文終於看向了我這裡,他微微的搖頭,示意我不要說。
我當然明瞭他的心思,他是溫染的人,我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如今情形,我也不能讓別人覺得戰王府的人與他有什麼關係。不然,只是害了他。
“我不過是看他被罰的可憐多問一句,既然是陛下身邊的人,如此毛手毛腳的也是該教訓一下。”強撐著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殿內。
柳蔭只能留在殿內,我獨身一人走了進去,蕭皇陛下滿身的威嚴,和以前一般,並無改變。溫染神情淡漠,靜靜立在一旁。
“臣婦,參加陛下!陛下萬安!”我跪在地上,深深的叩了一個大禮。
“你起來吧!”
“謝陛下。”
起身之後,與陛下對視,他眼中的不快盡顯臉上,而我卻要和這個害我夫君性命之人佯做尊敬。
“你來見朕,是有何事?”
“臣婦特來謝恩!”
“……謝恩?”
“是!”我依舊恭順的欠身,“陛下追封司馬將軍為戰王,世襲罔替,對戰王府是莫大的榮耀!按說臣婦早就應該進宮謝恩,只是無奈一直抱病在身,怕過了病氣給陛下,那就罪過了!所以才一直拖延到現在才來,還請陛下恕罪!”
說罷,我又是跪在了地上深叩一頭。
陛下先是半晌未言,隨即揮手說道:“戰王為大齊立下赫赫戰功,這都是他應得的!”
“臣婦替夫君謝過陛下!”
“聽聞你為戰王府誕下了子嗣。”陛下語氣平緩的問道,眼中卻已沾染了怒氣。
“臣婦有幸,延續段氏香火,這是臣婦的本分。”
陛下的眼神陰冷,低聲又道:“你確實辛苦,一個人悄悄生下了孩子,又遇難產,卻母子安然。就連朕!都有些佩服你了!”
陛下話中有話,陰陽怪氣的話語,我心中聽的明白。他哪裡是佩服,是強行壓制的憤恨吧。
“臣婦不敢受陛下誇讚,生兒育女本就是婦道人家應做之事,只是我懷孕的事情並無人在意,所以生產時才鬧了個人盡皆知,讓陛下笑話了。”